就被她一语成谶地说准了。 所以婚后,姬廉月一直觉得尴尬,非正式场合,也没怎么见过这曾经和自己好的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的皇姑姑。 踏入邀月楼,远远就听见丝竹歌舞之声,姬廉月抬头看了看天,唇角抽搐:这他娘天都没黑呢。 前来迎接的侍者眉清目秀,放到外头也算是英俊小生,见姬廉月冷眼看着自己,也不会不自在,大方一笑,转身前去通报。 邀月楼前,场面比姬廉月想象的又稍微“庄重”一些—— 姬宴月此时一身襦裙穿的严严实实,端坐于桌前手执酒杯,面前摆着数果盘……身后侍卫各个像是锦衣卫退休就转职进来,身长八尺,英气逼人,丝毫没有印象中面首该有的油腻模样。 姬宴月就没把自己这套着侄女皮的侄子当外人,懒洋洋地让人领了他进来,又让他坐在自己不远的地方。 “怎么老盯着姑姑的侍卫看,”姬宴月笑意慵懒,“喜欢就带回去,姑姑又不是不肯割爱!” 她身后那侍卫闻言,木着脸低头看了她一眼,抿抿唇,不说话。 姬宴月笑得更开心了些,花枝乱颤笑着笑着忽然又“哎哟”一声,停顿了下,缓缓抬起手整了下胳膊上的衣衫:“这天气,蚊虫就迫不及待出来咬人了。” 姬廉月懒得看她和自己的侍卫眉目传情,冷着脸坐稳,又听见她用带着气息的声音娇声抱怨姬他薄脸皮,怎么能因为婚姻不幸福就连姑姑都不肯见。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姬廉月恨不得抽出身边侍者的刀刮花她如花似玉的脸。 “你若是送了拜贴来,只是为了同我讲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这便走了。”姬廉月不高兴地说。 “瞧这狗脾气,说谁老人呐!”葱白的指甲隔空点了点姬廉月,完了笑吟吟捏着手中白瓷酒杯,“我若有女儿,谁说就不是这样呢?” 这话里几分寂寞,姬廉月不说话。 心不在焉同姬宴月说了几声,姬宴月原本还打发了几个侍从在姬廉月旁边侯着,见他微蹙眉心烦得很的样子,只好挥挥手叫他们散开。 耳边丝竹之声,听到姬廉月耳中越发不耐。 “你让他们下去,”姬廉月任性道,“我同你说说话。” 姬宴月这会儿一只手支着脑袋,盯着某处也出了神,闻言酒杯一晃,杯中酒液撒出沾湿指尖也不知情,懒洋洋地扫了姬廉月一眼,她说好。 然后,姬廉月看见她抬起腿动了动,紧接着从桌下她的裙摆里,钻出来个黑衣侍卫。 姬廉月石化了。 那侍卫侧着脸姬廉月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见他抬起手做了个擦唇的动作,霸道地抓了姬宴月在其唇上一吻,头也不回地随着其他侍卫下去了。 姬廉月:“……” 姬廉月炸毛:“刚才他在干嘛?!” 姬宴月见他大惊小怪得天都要塌了的纯洁样,扫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抬起手整理了下自己压根就丝毫不乱的襦裙下摆,懒洋洋道:“看来外头那些传闻是真的,你那驸马中看不中用,你俩洞房花烛夜那晚盖着棉被纯聊天啊?” “……” “我和当时的小世子爷好歹还干了点别的,”姬宴月大概是京中唯一敢当着姬廉月的面嘲笑他的人,“你怎么比我还不如?” “……” 姬廉月脸一阵红一阵白。 站起来想往外走。 但是没走两步就被姬宴月叫住了。 “你就在这坐着,”姬宴月在他身后懒洋洋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府上驸马,说是你今晚留宿邀月楼……若月上中天之时他还不来接你,明日回去,我就同你父皇商讨让你和离。” 姬廉月脚下一顿,一脸茫然地回过头看着姬宴月……后者已经站起来,走到他身后—— 到底是真正的女子,她比姬廉月矮了将近一个头,这会儿踮起脚,抬起手,柔软的指尖戳了戳小侄子的额间:“没出息的,平日就是窝里横,嫁了人就被臭男人制裁得服服帖帖,平日里不见人影,受欺负了就知道找姑姑嘤嘤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