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个笑话,一觉醒来,我那要死不活的前夫成了酆都鬼帝。 徐书烟办妥了阴间的事,马不停蹄地就赶回阳间,一路上脑子转啊转,终于在一脚踏入医院门槛的时候,想起了一个差点被他忽略的细节:那天赵长灯看见顾容的时候,明显是迟疑了一下的。 这么一琢磨,徐书烟整个人都不太好。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手劲儿也有些大。 彼时赵长灯正站在病床边弯腰看那盏不灭灯,听见动静被吓了一跳,挑了挑眉直起腰,眉目淡然地指责来人:“开门时候动静不知道小点儿,吓死你这情人怎么办?” “我能把他吓死?”徐书烟站在门边笑了笑,“酆都都被他踩在脚下,谁能要了酆都鬼帝的命?” “……”赵长灯反应不是很大,“真是他?” 徐书烟冷笑一声。 赵长灯“哦”了声:“我就说怎么长得那么像。” 徐书烟:“你没说!” 赵长灯:“心里说的。” 徐书烟:“……” 徐书烟意识到这对话宛如智障,所以他闭上了嘴。 走到病床边弯腰看了看顾容,这不灭灯当真厉害,他走之前男人还是面色苍白如纸的样子,这会儿就气色红润,宛如熟睡,好像甚至脸都变得圆润了些。 黑发年轻人的目光一路往下,目光扫过男人修长的颈脖,内心有了一个作死的想法。 “我劝你不要,”赵长灯冷冷清清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大家死后都要去地府,来世做牛做马还是做推牛粪的屎壳郎,不过是酆都鬼帝眨巴下眼的事情。” 徐书烟伸手轻佻地摸了摸男人的脸── 大概顾容和容阔是长得一模一样的。 但是对顾容,他一点儿也不怕。 “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徐书烟轻笑了声,“酆都鬼帝在阳间的配偶来世成了屎壳郎他面上有光还是怎么着?” “前,”赵长灯说,“配偶。” “赵长灯,地府的人知道你把酆都鬼帝的配偶,四舍五入酆都鬼后,骗去给你看孽镜台了吗?”” “酆都鬼后是什么东西?徐书烟,你脸皮可真厚。”赵长灯真诚地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容阔不仅是酆都鬼帝,还是九重天上的战神,《仙班姻缘册》他有正儿八经的仙侣,且他司战率领天兵大败烛九阴时,你祖先还──” 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目光一闪,忽然就上下打量了一圈徐书烟。 徐书烟:“?” 赵长灯:“容阔的那个仙侣名叫红鸾,在天上专司姻缘。” 徐书烟:“我晓得啊?” 赵长灯停顿了下:“恰巧,我前不久听说过这位专司姻缘的红鸾仙君。” 徐书烟:“怎么啦?” 赵长灯:“听说他终日不思进取,千百年修为毫无长进,还喜欢折腾邪魔外道──不久前因为授受玉兔精的供银企图替他和一名仙娥拉郎配被揭发,天君震怒,将其强行塞下凡间历练渡劫以示惩戒……” 徐书烟:“然后呢?” 赵长灯:“红鸾下凡之后,酆都城的鬼帝也跟着前后脚离开了。” 哟? 这放置了千万年的仙侣,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不闻不问,这会儿红鸾被扔到凡间,这容阔反而跟着殉情了? 谁信呐? 徐书烟下意识看了眼顾容,不得不说有点儿吃醋……来不及发作,又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赵长灯那阴阳怪气的话里的重点,他站直了挪到镜子前,从那模模糊糊的重影里左看看右看看。 “你觉得我像神仙吗?”徐书烟头也不回地问。 “贪财的样子是挺像的。”赵长灯真诚地说。 徐书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就算我真的是红鸾仙君转世,我这儿听说的版本,红鸾也没怎么招惹容阔,他为什么要追下来,然后把我的腿打断呢?” “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你做神仙不好好做,来了凡间,也不肯好好做人。”赵长灯说。 徐书烟怒了:“你骂谁呢!” 赵长灯:“孽镜台上你就没看一眼那个镜子么?” “看了啊,”徐书烟笑了笑,“都是自己干的事,自己心里还没点儿数么,我都不知道那些孤魂野鬼在那镜子前鬼哭狼嚎个什么劲儿!” 赵长灯闻言,难得露出一丝丝诧异的表情──结果看眼前黑发年轻人笑得一脸坦然,没有丝毫虚假,意识到这人恶得明明白白…… 若他就是红鸾。 那果真和容阔天造地设的一对。 恶到了一堆去。 徐书烟下巴点了点顾容:“他什么时候能醒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