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她打不过我,等我跟着你随军去,她也打不着我。” 许枝云的叛逆回答让雷鸣十分无语。 营业员原本是想把那压箱底的红色枕巾给处理掉的,这年头用红红绿绿的人家不多,只有结婚时会买一对儿添添喜气,多数人家还都一结过婚就把红枕巾给收起来了,平时还是用灰色和靛蓝色这一类。 一脸不耐烦的营业员把两对枕巾给许枝云递了过来,雷鸣又说,“你给叔婶儿和知理都买了,不给鹊鹊也买一对?买了吧,不差这点钱,别一家人就搞分化。” 许枝云:“……行吧,老板娘,再来一对儿褐色的,我妹妹也不喜欢洗洗涮涮的活儿,给她也选个耐脏点的。” 第11章 翻车了 ◎许枝云顶着一头的杂草从路边的草丛里爬了起来◎ 许枝云这次来五一大楼,主要目的不是给李雪梅买枕套,而是买一些结婚用的喜糖和瓜子,再买一点路上吃的零嘴儿。 虽然眼下的年景不好,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可源城作为晋省的省会,日子还是相对宽松一些的。 日子宽松了,老百姓自然就有了更高的追求,比如体面。 谁家要是办了喜事之后不给左邻右舍和街坊邻居们发点喜糖,甜甜大家的嘴儿,那走出门去之后是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笑话的。 当然,出嫁的闺女也得给娘家添一点东西,表明自己不会嫁出去之后就忘了娘家人,也是要表示自己一定会和娘家人搞好关系,希望娘家兄弟多为自己撑腰。 许枝云除了枕套之外,又给李雪梅买了一条毛巾,一个喝水用的搪瓷缸子,还有一面人脸大小的梳妆镜。 这样就凑齐了闺女谢父母恩情的四件套。 雷鸣觉得许枝云实在是太抠了些,他不好意思就拎着这么点东西上老丈人家的门,就又买了两瓶麦乳精,外带着提了一箱桔子罐头,两瓶老白汾酒。 “你这么大方干什么?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买这么多东西回去,我妈肯定会数落我的,而且我爸又不爱喝酒。” 雷鸣语气幽幽地问许枝云,“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在我姑家住过好长时间,叔爱不爱喝酒,我不知道吗?” 许枝云语塞,她瞪了雷鸣一眼,不再吭声了。 其实她心里对雷鸣还是挺满意的,能舍得给老丈人和丈母娘花钱的女婿,心眼应该不坏。 她想了想,同雷鸣说,“罐头和酒给我爸妈留下,麦乳精就别留了,给镇镇喝吧,他还小,正需要这些有营养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小孩,应该拿好吃的更容易把小孩笼络住吧。” 雷鸣语气郑重地问许枝云,“你真是叔和婶亲生的?怎么我感觉你像是抱养来的?” “我也觉得我是抱养来的,他们一直都偏心鹊鹊和知理。不行,越想越气……”许枝云故意说,“还是把老白汾酒留着给你喝吧,不给我爸了,他应该等他最疼爱的鹊鹊给他买酒。” 雷鸣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枝云,珍惜眼前人。” 许枝云被雷鸣说教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就是同你这么一说,我妈虽然不疼我,可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居然硬塞给我五百块出门。就冲这五百块的面子,我也不能抠搜啊……” 雷鸣突然发现许枝云这人也挺有意思的,“你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化挺大的。我感觉之前你总是心事重重,看着好多事都闷在心里,现在开朗了不少。” 许枝云突然恍惚了一下,“有吗?” “有的。”雷鸣说的很笃定。 在回去的路上,许枝云想了一路,她大概找到了原因。 曾经的她总觉得自己就是家里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她的人生也像是逐水飘零的浮萍,没有任何自己可做主的选择。 她曾一度宽慰自己,人生就是一场体验苦难的旅行,等吃过所有的哭,尝过足够多的难,人生也就结束了。 这种心理一直持续到她得到了那个叫山河大学的命运馈赠,她才有了同不公平生活说不的底气。 有了这份命运馈赠做依托、做底气,她终于敢把内心积压了许久的东西都表达出来,哪怕是对着她原先赖以为生的靠山。 现在的她,有山河大学做靠山,已经不需要在原生家庭中仰人鼻息、看人脸色了。 “嗯,真的变了,很奇妙的感觉。”坐在自行车后椅架上的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