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衣服本来就宽松肥大一些,雷镇穿着还算凑合,可冬天呢?裤子露出半条小腿来,那不得把娃给冻出个毛病? 许枝云又在本子上记下了一桩事儿,得给家里人做衣服,起码得给她和雷镇做两套换洗穿的。至于雷鸣,问问雷鸣部队里给不给发,要是给发的话,就让雷鸣享受国-家给的福利吧,她省的费那个事儿……雷鸣个头又高又大的,给他做衣服不仅费布料费棉花,还费心思费时间。 家里需要拾掇的细枝末节还有不少,但好在许枝云看着已经没那么多的紧迫感了。 自打家里的灶开起来,雷鸣去部队食堂吃饭的次数也少了。 赶在他中午结束训练回到家,许枝云把炒好的醋溜土豆丝、炝锅茄子、青椒炒豆腐端上桌,又给一人盛了一碗米饭,最后将刚煮好的扇贝海带汤端了上来。 雷鸣看着醋溜土豆丝、炝锅茄子这种很具有源城特色的菜,眼睛一亮,提起筷子来就要挟着尝尝,“食堂那边可不怎么爱做这样的菜,出了源城之后吃的都少。上回回源城,我姑给我做的净是些大鱼大肉的硬菜,可我心里最馋的,正是这些家常小炒。” 许枝云毫不留情地打了一下雷鸣的手,“洗完手再吃,别给雷镇起坏的带头作用。” “洗啥手啊,在外面训练的时候,再不干净的东西也得吃……” 雷鸣虽然嘴硬,但也就是强行狡辩一下,实则行为很是实诚,洗手的时候还顺手把雷镇也带走了,都不带丝毫犹豫的。 许枝云把餐具摆齐,坐下来给自己盛了碗汤,眯着眼喝了一口。 她原本还担心自己到了龙山岛之后会吃不惯,可没想到这边的海货味道相当好,她在连萍嫂子那儿喝了一碗汤就迷上了海鲜的味道。 每天早晨去岛上的早市买点回来,轻轻松松就能做出一锅滋味鲜香的美食来。 她在龙山岛这边适应良好,还和连萍嫂子商量着过几天早市更便宜的时候,买一些海货回来晒干。 要不是王连萍和她说海货也不是天天有,许枝云都不知道龙山岛周边的海货还分时令和季节,不同时令季节的海货品类相差挺大,味道也天壤之别。 王连萍同她说冬天的海货也缺,哪怕是龙山岛上,大家也都是以晒干的海货为主,一来是因为那会儿的海货不好买,二来是每个人喜欢的海货不一样,大家不是什么海货都吃的。 遇到盛产自己喜欢的海货的时节,大家都会晒干在家里屯点儿,什么时候想吃拿出来洗洗下锅就能做。 许枝云就打算多晒点干贝和鱼虾,她挺好这一口的。 雷鸣洗完手抱着雷镇回到了饭桌上,给雷镇递了个勺子,又往雷镇的碗里浇了一些菜汤,正要动筷子了,突然想到一个事儿,又把筷子放下来。 许枝云还以为雷鸣是抽邪风觉得这菜又不合他口味了,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朝雷鸣丢过来,虽然他没有开口说话,那眼神里已经酝酿着杀气了,分明就是在劝雷鸣好好组织语言,三思而后行。 雷鸣从上衣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三叠折在一起的钱票,放到许枝云面前。 许枝云那冰冷且饱含杀气的眼神一瞬间春风化雨,整个人都喜笑颜开,“发钱了?怎么一次性发这么多?” 数了数那三叠钱,许枝云又问雷鸣,“怎么还分三叠啊,一叠多一点,另外两叠还数目一样,这是有什么说法?” 雷鸣瞅了一眼吃饭吃得正香的雷镇,说,“那叠多一点的是我的,两叠少点的是给他的。他爸他-妈都属于部队里的人,白旭东算是烈士,烈士子女都是政策扶助抚养资金,赵小珍……哎,虽然最后做了糊涂事,可上面看着她之前做过的功劳,也给批了。” “哦,这样啊,那我得拿个本子记着。岛上有储蓄所没?把这笔钱给他存着,回头他上学、成家、立业,都可以从这笔钱里出。” 许枝云说动就动,当下就起身回卧室里拿了个本子出来,单独开辟出一张空白页来记这笔钱的数目。 雷鸣捏了捏眉心,“我也在犹豫,要不要分得这么清楚?倒不是我稀罕他这点钱,我是怕现在分得太清楚,以后心也近不了。这孩子还小,我们分太清楚,难免会每个月领钱的时候都提醒一遍,这孩子是外人。” 许枝云翻了个白眼,“不管提不提醒,这孩子的身份都改变不了,我们又没把他区别对待,问心无愧就行。这笔钱给他存着,以后他要安家置业了,拿出来直接给他用。平时要是穿衣吃饭这些,还是咱俩养着。对得起孩子,也对得起你那战友,还有快为了你疯魔的赵小珍医生。” 雷鸣用筷子挟了一撮土豆丝儿,脸上嫌弃的说,“是不是醋放多了?” 许枝云一愣,她炒了这么多年的醋溜土豆丝,还会连这点儿分寸都没有?难道是龙山岛上的醋和源城的老陈醋不以言?这边的醋更酸一点? 挟一筷子尝尝,许枝云越发迷茫了,“没放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