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皮笑肉不笑地反驳, “是啊,孙政委不是请咱俩一块儿喝的嘛?李团长比我喝得还多呢,刚刚说话那茶味儿……浓得吓人。” 他同李团长是多年旧识,一个营房宿舍里住过,这会儿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当场就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把许枝云给新做的棉衣套上,他活动了活动肩膀,又活动了活动腿,感觉没有太明显的捆绑与束缚感,脸笑得都快烂了,他故意问李建军,“李团长,怎么样,我这身棉衣合不合身?穿着好看不?” 李建军的牙根都快咬酸了,“行了行了,知道你婆娘手艺好,对你也好,嘚瑟啥?这么热的天儿,你穿什么棉衣?不怕给自己捂出一身痱子来?” 雷鸣走到家里贴在墙上的那面全身镜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身行头后,又意有所指地卖弄了一句,“哎,我这家庭地位,肯定是没法儿同李团长比的。李团长,既然嫂子也没回来,那你就在我这边吃点儿?枝云家里肯定备了吃的,你稍等我一下。” 李建军眼睛瞪得有牛眼那么大,“你家里平时还给留吃的?我家里只有三顿饭。过了三顿饭的点儿,别说孩子了,就算是我饿了要吃,也只能自己上手做。” 雷鸣把棉衣换下来,微笑着点头,“是啊,家庭地位。” “得了得了,你可别阴阳怪气了。我们川省人都怕老婆,你爱说就说,我怕老婆我光荣。像你这种把老婆当成佣人使的,叫大男子主义,叫封建制度对女性的迫害!”李建军知道自己嘴硬不下去了,索性坦白从宽,顺带着内涵雷鸣一把。 雷鸣懒得再同李团长打嘴炮,他进厨房打开柜子一看,许枝云果然给他留了吃的,花样还挺多。 从盆里分出一半许枝云做的凉菜出来,再从罐子里倒出一盘许枝云前几天炸好的油炸花生米来,再拿几个许枝云蒸好的豆角鸡蛋包子,摆在了餐桌上。 “李团长,酒就不喝了吧,怕耽误事,喝点茶吧,枝云给我买的,味道还挺好,喝完之后身上挺舒服的。” 李建军看着那一看菜式配色就很不错的凉菜,油炸得火候刚刚好的花生米,还有那白白胖胖圆乎乎的豆角鸡蛋包子,内心越发酸了,总算说了句实话,“还是你小子有福气啊!” 雷鸣也有了正形,“嫂子对你也挺好的,饭有人做衣服有人洗还有人知冷知热的……哦对,你家衣服是你洗的。” 李建军很想和雷鸣打一架。 两人一边吃菜一边闲聊,谈到了北边的局势,谈到了鬼-子的新闻…… 许枝云和王连萍拎着东西回来时,老远就看到王连萍家门口蹲了俩‘石狮子’,王连萍走路的速度飞快,“遭了,光顾着买东西了,忘了给家里留门。这个李建军,今天怎么也不按点儿回来?俩孩子放学后被关门外了。” 许枝云一手抱着雷镇一手拎着东西,走到门口,把雷镇放下后掏出钥匙来开门。 远门打开,堂屋的门敞开着,门帘还没来得及挂,所以许枝云一眼就看到了在堂屋里吃饭的雷鸣和李建军。 她扭头就冲隔壁喊,“连萍嫂子,李团长在我家这边儿呢!” 王连萍当场就气炸了,“啊???李建军!你都回来了,为什么不给孩子开门!?” 王连萍杀气腾腾地冲到了这边来,在许枝云的目瞪口呆中,一把拧住李建军的耳朵。 李建军痛得直喊,“我,我,我这不是没带钥匙吗?钥匙在家里锁着呢,我怎么给孩子开门?再说了,这俩崽子怎么回来了也不吭一声,我都不知道他们放学。” “咋?你能翻过雷团长家的墙,就翻不过咱家的墙?咱家的墙比雷团长家的墙高了几米?能翻墙来吃小许做的饭,就不能翻墙回家给孩子开个门?你让外人怎么看我王连萍?外人不得背地里议论我不顾家,把孩子锁门外都不管,只顾得自个儿出去浪?” “还你不知道两崽子放学。咋!子弟学校的放学时间啥时候改了?不都这个点儿放学五六年了吗?天天都是这个点儿放学,我看你是从来没关心过孩子吧!” “我跟你说,李建军,那俩孩子是跟你的姓,你别半点心都不操,不然以后被人骂有娘生没爹教的时候,我看你李团长的脸往哪儿搁!” 许枝云的眼瞪得像铜铃,她还是第一次见王连萍和李建军打架呢,原先都是听李建军絮絮叨叨地小声哔哔,王连萍负责刀子嘴机关枪一样地疯狂输出。 之前像是听广播一样,只能听个剧情,这会儿终于能像看电影一样看真实的场面了。 从厨房里取了一双筷子出来,许枝云挟了点油炸花生米,边津津有味地吃,边津津有味地看,她看李建军被拧耳朵拧得龇牙咧嘴,也朝雷鸣的耳朵伸出了魔爪。 雷鸣一脸警惕地躲开,“你要干吗?” 许枝云讪讪地收回手,“我看你耳朵上有个苍蝇。” “好好看李团长和连萍嫂子的相处模式,仔细感受李团长的家—庭—地—位!” 李建军只是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