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一团火光,整个房间都被冷寂侵占着。 这段时间樊霄用无数方法祈求过原谅,却绝口不提退出游书朗的生活。 他将所有的工作都搬回了家中,守在客房门口,谈项目,开视频会,批阅文件。每隔一段时间,会带着各种讨人喜欢的物件、吃食推开那扇门,可往往只能得到一句:不用担心,我还没死呢。 没有工作可忙的时候,樊霄会把自己挤进角落,让对角的墙壁紧紧的夹住自己,好像那样便能支撑住自己的仅存的执念。 “我不能没有你。”他常常自言自语,“你不要我了,还有谁会要我?” 每日的三餐很丰盛,都是樊霄亲手准备的,可游书朗还是肉眼可见的衰败下去。 他的头发长长了很多,微微挡着眉目,让下颌看起来更加收窄。游书朗从来不是文弱的面相,笑时文雅温润,怒时气场强大,如今却只剩下了破碎的病态。 他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拿起筷子,碗里已经被樊霄堆得满满当当,他从不挑拣,给什么吃什么,却吃得极少,不及原来的三分之一。 “书朗,我煲了猪骨汤,你喝一碗。” 如今的樊霄不只会做泰餐,他跟着视频学了很多营养菜品,每日换着花样的摆上餐桌。 “这个汤我煲了三次,前两次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这次好些,你尝尝。” 游书朗抬起头,目光在樊霄身后的电脑上瞄了一眼,又收了回来。 他端起汤碗,看到了樊霄惊喜的神情;手腕一偏,一碗热汤都淋在了自己腿上,樊霄眼中的惊喜便只剩下惊了! “书朗!”他猛地起身,绕过桌子,拉着游书朗的手,单膝跪在地上,去看他的伤势。 丝薄的睡裤贴在皮肤上,樊霄不敢妄动,寻了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了裤腿儿。 烫伤不算严重,汤被送到游书朗手里时,已被樊霄晾了一会儿,可以小口入喉。 略有红肿的皮肤,也吓出了樊霄一身冷汗,慌张地说:“我们去医院。” “不去。” 游书朗起身返回卧室,却又被樊霄拉住:“不行,烫伤不处理会出大问题的。” 游书朗睨着他,讥讽道:“出什么大问题,会比现在你我之间的问题还大?” 他百无聊赖地挥了一下手,转身重复道:“不去医院。” “那我去买烫伤膏。”樊霄将游书朗按坐在椅子上,“你坐在这里等我买药回来,不准动,别碰到伤口。” 游书朗的脊背沉入椅子,看起来很不耐烦,却未再反对。 直到樊霄慌慌张张的走了,他才又站起身,缓步踱到樊霄临时的办公桌旁,修长的手指覆在了冰冷的笔电上。 樊霄工作专用的笔电被掀开,长指按压键盘,屏幕上出现了输入密码的对话框。 游书朗略略思量,输入了一组数字,回车,错误。 他“啧”了一声,随手又输入了一组,再次回车,再次错误。 反复试了几次,依旧不对,合拢笔电,游书朗坐回了椅子。 上过药,游书朗沉默的回到客房,合上门板,将樊霄那张忧虑的脸关在了门外。 手边只剩下空的烟盒,游书朗去抽屉里翻烟,指尖一探,摸到了自己弃用了多日的手机。 手机坚挺,还留有微弱的电量,屏幕被指腹触发,瞬间亮了起来。游书朗下意识一扫,看到了很多未接来电的提示,以及横陈在屏幕上的一条信息。 他微微蹙眉,拿起手机滑开屏幕,手指颤抖,犹豫了一下,才点开了一条视频。 视频中的男人坐在车子的后座,高扬着下颌,满面遇色,一只手在身下规律的运动着,频率牵动着表情,快则蹙紧眉头,缓则低低舛息,痛苦与快乐交融,而露出这幅神情的,正是游书朗自己! !!! 游书朗退出了视频,手掌紧握手机,久坐了一会儿才回拨了电话。 电话被马上接通了,他问:“你要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