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区别于光鲜亮丽装束的温和感,“你就是司嘉对吗?” “对。” “你好,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姓郁。” “哦,朋友。”司嘉闻言,独独重复这两个字,过了会儿才笑出来,看着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乖巧地打招呼:“郁阿姨好。” 郁卉迎笑着应,“你长得真好看。” “谢谢。” 郁卉迎继续道:“看来女儿随爸这话不假。” 这句就蛮有意思的了,只可惜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司嘉收回朝司承邺看的那一眼,懒洋洋地笑了笑,“是么,那可能是郁阿姨没见过我妈妈——” “我更像她一点。” 气氛因此有三秒的沉寂,直到郁卉迎的手机特别适时地响了下,就像投湖的一粒石子,不过非但没起波澜,反而带着郁卉迎起伏的情绪沉了底,她看完,又抬手看表,不以为意地笑,“也许吧。” 顿了顿,转头对司承邺说:“公司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下去。”司承邺回。 “不用,”郁卉迎摆手,“你们聊。” 司承邺倒是没再挽留,只说了句再联系,细高跟的声音随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至此耳边只剩医疗器械运转的嘀嗒声,司嘉走到郁卉迎刚才的位置坐下,裙摆蹭过冰凉的凳脚,被她伸手压平,父女俩时隔半个月坐在一块儿,司承邺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还行。” “钱够不够用?” “嗯。” “学习怎么样?” “月考成绩刚发。” 司承邺愣了下,“是吗?” “嗯。” “那可能是我消息太多了,漏看了。” 司嘉见怪不怪地嗯了声,“下周四要开家长会,你别忘了来。” “知道了。” 说完,ct室的门同时在那一瞬打开,两三个医生先走出来,而后是许久未见的老太太,看见司嘉,有点惊,问她怎么来了。 司嘉迎上去,司承邺随之站起身,手从裤袋里抽了出来,站在一旁替她答:“不是您一直惦记自己孙女胖了还是瘦了么?喏,人给您喊面前来了,您瞧瞧。” “净折腾孩子。”老太太嗔他,但说着的时候又上下打量司嘉,抚了抚她的脸叹,“是瘦了啊,看这小脸,都快没肉了。” 司嘉摇头,“我昨天早上称还胖了两斤的。” “那肯定是秤坏了。” 接着又问:“今天晚上要不要回家住?奶奶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那会儿走廊上只剩祖孙三人,老太太看她,司承邺也看她,但司嘉谁都没看,睫毛缓缓垂下,视线移到地板,过了几秒后说:“作业和书都还在我那边,明天一早要交的。” 态度就明了了,老太太一时半会没出声,是司承邺接的话:“那还是不要赶来赶去了。” “嗯。” 去完医生办公室,司承邺接了个电话,公司有事,他要去一趟。老太太被安排了司机接送,司嘉让司承邺不用管她,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叫住,“你不是一直想吃湖滨路那家茶餐厅吗,等忙完这阵,爸爸带你去。” 头也没回的,司嘉随口说了句好。 外面天色有点暗了,路灯断断续续地亮。正值周末晚高峰,车不好打,司嘉就近上了一班地铁。没有座,她倚着车厢,偶尔颠簸,手机上空间的动态实时更新着,她的社交圈不算狭窄,一段路刷过去,看到了陈迟颂家的好几个视角。 其中第五条带了天隽墅定位的,是葛问蕊。 一组九宫格自拍,她穿的是陈迟颂给的那条碎花裙,左手掌心捧着一块蛋糕,右手对着镜头比耶,笑容恬美,而几乎每一张都有陈迟颂入镜,或背影,或侧脸,或牵着狗绳的手,虎口的那颗痣昭然若揭。 正想点赞的时候,余光瞥到身旁坐着的女孩。 或者准确来说,是睡着的。 面容浮一层淡淡的倦态,怀里抱着个纸袋子,敞露的一角是还没发完的传单。地铁到站的播报声同时在头顶响起,伴着列车徐徐进站,惯性使然,女孩肩头的发丝滑到手臂,眼看她的重心就要前倾,司嘉在下一秒伸出手。 手背代替女孩的额头磕到了金属扶手杆,冰凉坚硬的触感传来,司嘉微微皱眉。女孩因而被惊醒,花了两三秒恢复意识,轻声对司嘉说了句谢谢。 身后人潮流动,上车下车的挤在一块儿,司嘉朝她笑了笑,然后收回手,转身往列车外走。 进小区前在便利店里买了一份三明治当晚饭,结账时看到货架上的巧克力,司嘉问收银员:“抹茶味的没了么?” 收银员瞥一眼,回答她说上面没有就是没货了。 司嘉低低地哦了声,转而拿起巧克力旁边的一包烟,惹来收银员和后面排队的中年女人探究的眼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