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稍侧,看清身畔境况,“进来了?” 舒念点头,“这里应是藏剑阁密室,呆会儿若苏秀进来怎么办?” “他……”崔述皱眉,好一时才喘过一口气,“他不知道这个地方……” 舒念愣住,苏秀身为藏剑楼主,竟不知道自家藏剑阁有这么一间密室? “不是这里……打开那个门……”崔述断续道,“才是密室,密室桌子……是机关,往右转三下,有……密道,出去……就是积秀谷……” 积秀谷,那便出了吴山了! 舒念大喜,“即是如此,我带你出——崔述?崔述!” 崔述说完这段话,心中挂念已无,泄了全身气力,眼皮垂下,胸脯一起一伏,喘个不住。 舒念一把解开他衣襟,拉开左肩衣衫,崔述意识昏茫,感觉肩际微凉,便奋力挣扎阻挡。 舒念一滞,“让我看看你伤处。” 崔述充耳不闻,死死扣住衣襟不叫她脱衣,面上神情痛楚难当,厉声道,“走开,别碰我!” 舒念不敢硬来,稍一思忖,拔足上前推开侧门,内里果如崔述所言,别有洞天,床榻桌柜俱全,还设了炉灶茶具,竹筒引水,有潺潺之声——此地应是个闭关练功的好去处,只是不知有多久无人入内,积灰甚重。 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舒念匆匆忙忙整了地榻,点了炉子,从柜中取出被褥铺陈妥当,出去接崔述时,却见他蜷作一团缩在墙角。 地室昏暗逼仄,他一个人,一身暗红衣衫,腰身细瘦,肩线单薄,未知是昏是醒,孤伶伶无依无靠—— 舒念心中那物蠢蠢欲动。舒念闭目,暗中连念几句清心诀,深吸口气,才敢慢慢往他身前蹲下。 方才不曾看清,此时才见他兀自止不住地瑟瑟发抖,舒念道,“这里冷,里面暖和,进去给我看看伤。” 崔述反应极其迟钝,过了好一时才认清眼前人,含糊说了个“好”字,抖着手去扶墙壁,打算站起来,却哪里有那能耐?手掌一错便要滑倒—— 舒念一把扶住,“小心。” 崔述难受得神志不清,本能地拒绝身旁的人,昏乱中一头碰在青砖墙上,“咚”地一声闷响。 舒念听得牙酸,“祖宗,你消停点儿!” 崔述被这一下磕得头昏脑胀,茫茫然看着舒念,目光宛如一只极幼的迷途兽,迷离无助,不知所措。 舒念受不得这种目光,伸掌遮了他双眼,“别看我。” 崔述本就恍惚,稀里糊涂眼前一黑,越发晕眩,身子一沉,沉甸甸地向前栽倒,歪在舒念肩上—— 舒念叹了口气,放弃让他自己老实走进去的奢望,提一口真气,将他半扶半抱起来,往内室去。 一路磕磕绊绊,好容易将崔述安置在榻上,还不待喘一口气,却见他额际颈畔湿淋淋的尽是冷汗。 舒念不知他伤处如何,苦口婆心劝道,“非是无礼,需得看看伤处,小吴侯原谅则个。”等了一等不闻回应,乍着胆子去解他衣襟,未知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是早已昏晕过去,崔述竟未挣扎—— 褪下半边上衣,肩胛处一个鲜红欲滴的手掌印,凶神恶煞地印在雪白的皮肉之上—— 舒念一口气滞在胸口—— 九幽寒气,裂骨摧心。 饮冰掌。 崔述紧紧蜷缩在长榻之上,头颅几乎触着膝盖,嫣红的唇色褪作淡白的浅灰,似一个不祥的讯号,忽尔睁开双眼,失神地望着虚空之中,细声道,“疼。” 饮冰掌裂骨摧心,中掌之人疼痛彻骨,至死方休。他中掌已久,一路忍到此时才喊疼,已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