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做。”他吐息灼热,喃喃道,“念念,我只想让你好好看看我。” 舒念心中一声哀叹,只觉自己一颗心,被他牢牢捆缚,千丝之网,无力挣脱,也不想挣脱。稍一低头,往他面颊上轻柔一吻。 崔述小声哽咽,越发百般纠缠,火烧似的面颊埋在她颈窝,使力之大,几乎痉挛。 舒念难免慌张,待要逃走,又恐冷着他,时值夏夜,与他裹一床棉被,片时便出一身热汗,却只得直挺挺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亦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崔述越发滚烫,舒念渐觉害怕,“阿述,你可千万要好好的。” 崔述沉默一时,“念念,抱抱我。” 舒念早已被他抱得热汗淋淋,一听这话气得倒乐了,“再抱都要化了。” 崔述只不餍足,忽尔心生恼怒,张口便咬在她颈畔,狠狠啃噬—— 舒念冷不防,倒痛得一声惊叫,推他道,“你属狗的么?” 崔述齿列一松,却不移走,仍旧含着她一小片肌肤,含混道,“我总觉得在做梦,你抱抱我,念念。” 舒念只觉颈畔如被火灼,滚烫的热度绵延而上,直袭眼眶,倒叫她心中酸楚,侧转身来,一只手揽着他骨胳嶙峋的肩,另一只手隔一层薄衫,顺着脊背慢慢抚弄,“做什么梦啊,求你快些好起来吧,咱们才能一块儿做许多事,去许多地方。” 黑暗中,耳力更明,崔述听得清楚,飘飘摇摇一颗心落到实处,哭泣之声再也藏匿不住,也无需藏匿—— 此后许多年中,舒念常常梦到这个夜晚——崔述在她身边委屈哭泣,像一个迷途多年,终于归家的孩子,将一路的辛酸难过,尽数洒在她的怀里。 …… “姑娘睡得好吗?” 舒念正立在廊下挽着头发,回头看见阮青君,“青君起这么早?” “昨夜雨声太大,吵得人睡不着,索性起来炖汤。” 舒念见他手中提着一只瓦罐,揭开看时,却是大骨莲藕汤,甜香扑鼻,喜道,“辛苦青君啦,送去屋里吧。” 毕竟就一间像样的屋子。 “郎君醒了么?” “没有。”舒念摇头,难免叹气,“烧成那样,不会醒的,你只管进去,无事。” 阮青君依言入内,将瓦罐放在案上,看舒念仍在外间洗漱,悄悄移身过去,却不敢离近。那人一张脸艳如红霞,唇似涂朱,微微张着,一呼一吸,俱有细微的呻/吟之音,仿佛难受到了极处—— 确实病得不轻。 阮青君想了一想,乍着胆子靠近,刚伸出一只手,忽尔喉间一紧,已被他牢牢制住,眼前一双眼通红,毒刺一般,恶狠狠盯着自己—— 阮青君心下冰凉,僵着身子不敢动弹,“郎君饶命。”见眼前人不为所动,忙又高声叫道,“姑娘救命。” 舒念疾疾进来,难免好笑,拉开崔述,“青君来给你送饭,做什么呀?” 崔述戾气顿销,身子一歪,软倒在她肩上,棉被滑落。他昨夜病中,辗转难安,衣衫早已松脱,几乎便是半裸的,这么一动,半边肩臂裸露在夏日清晨沁凉的空气之中,瞬时便起了一层寒栗。 阮青君一眼看清,匆忙低头。 舒念拉高棉被,将他遮住,摸摸他脸颊,柔声相问,“起来吃些东西好吗?” 崔述闭目,面颊在她掌中蹭了蹭,小声道,“给我煎药吧。” 舒念倒被他逗得乐了,“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