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成闻言,目光顿时有些不自然,催促道:“溶溶,杨大叔在城门口等着咱们呢,若是没坐上他的牛车,咱们就是走到明个早上也回不了家。” “快去吧,早去早回。” 溶溶点头与梅凝香告别,同薛大成一起匆匆往城门赶去。走到城门的时候,杨大叔果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薛大成赔着笑走过去,杨大叔正要呵斥,看见薛大成身后的溶溶,终究没发作出来,招呼另外一个要回乡的人坐上牛车就往回赶了。 薛大成和薛溶溶的老家叫林湾村,离京城大约四十里地,只是因为进村的山路不太好走,所以不如别的京郊村镇兴旺。杨大叔是个话多的人,一路上都与另一个在酒楼做伙计的同乡聊天,薛家兄妹倒是没有什么可说,一路上都很沉默。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牛车刚好到了村口。 “相公,妹妹!”翠荷早就等在那儿,一见到他们顿时欢喜的迎上来。 薛大成见到翠荷,并没有多少开心,凡是表情古怪地问:“你跑出来做什么?” 翠荷身边还站了个老头子,四五十来岁的模样,穿得倒是像模像样,可惜贼眉鼠眼的,一双眼睛全落在溶溶身上。溶溶往薛大成身后站了站,薛大成见状,上前跨了一步挡住那贼老头的目光。 “妹子带了这么多年货呢!”翠荷恍若没看见薛大成使的眼色一般,只盯住从牛车上抬下来的背篓看,“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火腿。” “回家再说,祖母等着呢!”薛大成背上背篓,催着翠荷和溶溶回家。 溶溶向杨大叔问清了回京的时辰,这才跟着薛大成夫妇回家。她对这村子并不陌生,村子本不大,原主在这里生活了十来年,村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些印象。 薛家住在村东头,翠荷亲热地领着溶溶走在前面,薛大成背着年货走在后头,没多时就到了家。薛家的房子分成两处,一边是旧的茅屋,一边是去年新盖的瓦房。薛家人口不少,因此新屋旧屋都住满了。 “妹妹,到家了,别愣着进去吧。”薛大成道。 溶溶微微点头,跟着他们夫妇二人进了瓦房。瓦房这边一共三间屋子,一间堂屋、两间卧室。因为过年的缘故,堂屋倒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溶溶走进去,翠荷便领着溶溶去左边的一间屋子。 “溶溶,晚上你就住这儿。”翠荷说。 这屋子甚是宽敞,端地是坐北朝南的位置,因为烧着热炕,屋子里暖融融的,棉被枕头叠得整整齐齐地摆在炕上。单论屋子,比溶溶在京城租住的那一间还好一些。 “这是哥嫂住的屋子罢?”溶溶问。 翠荷忙道:“你是在侯府富贵惯了的人,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能让你住旧屋子,再说,这瓦房还是你出钱盖的,最该你住。” 溶溶没有再推辞。她这两世虽说都是丫鬟,可敬事房事务清闲养尊处优,侯府里有谢元初跟娇花一样养着,真没在衣食住行上苦过自己。住这瓦房倒还可以,真去了茅屋,只怕明儿一早她就要回京了。溶溶让薛大成把她的包袱拿出来,收拾妥当后,看着屋里屋外没有其他人,又问:“祖母呢?” 这次她回来,主要就是为了探望原主最记挂的祖母。 “怕是带着你两个侄子去打水洗菜了。” “天已经黑了,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怕是不安全,我出去看看。” “外头冷,就在屋里等吧,”翠荷刚说完,见溶溶没理她,忙改了口,“行,一块儿去看看。” 三人刚走出堂屋,就看见一位老婆婆端着一篓子湿漉漉的菜往回走,身后跟着两个皮猴子似的孩子。那老婆婆身上的青灰色棉袄缝着许多补丁,但收拾得很干净,花白的头发也打理得很好,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老太太。一见溶溶,老太太顿时激动地喊了一声:“是溶溶回来了?” “祖母。”溶溶忙走过去,接过祖母手中的菜,还没拿稳,就被翠荷殷勤地抢了过去。 溶溶没有理她,随她献殷勤,径自扶着祖母往堂屋走。 薛家祖母今年五十多岁,在村里算是高寿的老人了,目光矍铄,精神头很好,见到花骨朵一样的溶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