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溶溶已是泪流满面,思绪深陷在前世的回忆中,完全走不出来。直到感觉脸上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在动,才低下头一看。 “溶溶姑姑,你怎么哭了?”元宝拿手擦着溶溶脸颊上的眼泪。 “我……是岚音姑娘唱得太好了。” 元宝嘟起嘴,“可我和爹爹都没哭,就你哭了。” “有道是触景生情,许是这段词触了姑娘的心事呢!”岚音抱着琵琶,走到他们跟前,将自己的帕子递给溶溶。 溶溶拿出了自己的帕子,“多谢姑娘好意。” “公子,可还要点曲?”红衣小娘子走上前,笑着询问太子。 太子又拿出一锭银元,放在桌上,“今日到此为止,这是赏银,开船回去吧。” 岚音领了赏银,朝他们三人福了一福,抱着琵琶往船头那边去,随手拨了些清曲,亦是悦耳动听。直到画舫靠岸,岚音才放下琵琶,随红衣小娘子一同送他们下船。 “姑娘若是得了空,还可来船上听曲。”岚音道。 溶溶听她这般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岚音一曲要十两银子,她把自己累死了也听不起一曲。却是元宝脆生生地说:“不好,再来,你又要把溶溶姑姑唱哭了。” 众人顿时忍俊不禁。 等他们三人上了岸,红衣娘子才与岚音一起往画舫上走,红衣娘子责怪道:“你也真是的,那姑娘明显只是个丫鬟,放着旁边的公子哥儿不招待,倒叫她再来,便是她想再来,也得有那银子才行。你瞧瞧这银元成色,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公子?” “这就是你眼拙了,”岚音轻笑了一声,看了那银元一眼,“想招呼,也得人家瞧得上眼才行。” “怎么说?给你足足五十两赏银还叫没看上眼?”红衣娘子奇怪极了。 岚音走进船舱,拿起手炉暖了暖手,缓缓道:“这五十两确是赏我的,但是看在那位姑娘对我的曲子满意才给的。那位公子由始至终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眼。” “不能吧?”红衣娘子更惊讶了,“他戴着面具,定是你的错觉。” 岚音看着红衣娘子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朽木不可雕也。我可算知道为何生意变差了。” …… 元宝已经困了,一路都是太子抱着,先前来的时候,在溶溶牵着元宝走在前面,这会儿只剩他们两个在走,便不好一前一后,而是并肩走着。 因是元夕,今夜没有宵禁,一路上遇见不少人。有个醉汉流里流气地往溶溶身上瞟,他飞起一脚便将那醉汉踢到路边无法动弹。 从前呆在他身边的时候,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如今与他不相干了,倒觉得在他的身边格外安心。 元宝没多久就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溶溶同他走着,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他护着她一路沉默地走回槐花巷。 “姑娘!姑娘!”院门口,春杏正焦急地站在那里等溶溶,除了她之外,梅凝香也站在那里。 太子在巷子口顿住脚步,没有继续往前:“回吧。” 溶溶略微朝他福了一福,转身往小院那边走去。 “姑娘,你可回来了,我还怕你遇到什么歹人呢!”春杏一边说着,一边往巷子口那边看,压低声音,“那个戴面具的是世子吗?” 春杏虽是侯府下人,但平常都做粗活,只是远远见过谢元初几次,自然看不出谢元初和太子的身形差别,谢元初的肩膀比太子宽阔些,但个子比太子矮一点。 “别瞎说,不是世子。”溶溶道。 “也对,世子还没孩子呢!”春杏嘟囔道。 梅凝香看了巷子口那边一眼,悠悠道:“他还没走,在等着你进院子呢!” 溶溶不禁回头看一眼,果然见他还抱着元宝站在巷子口,他身型高大,远远望去比巷子口的槐树还挺拔几分。 “我们快进去吧。”溶溶红了脸,垂头往院子里走去。 进了院子,梅凝香送溶溶回屋子,溶溶让春杏去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