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这儿确实是有事要请主子定夺,这才冒冒失失地,”福全见太子的火气不算大,这才凑近了一些,在太子跟前细细道,“那刺客说,愿意招。” “这么快他就愿意招?他看着像个硬茬子,竟是软骨头?” 福全心里渗得慌,那人确实是个硬茬子,他跟暗月用了一整夜的刑,也是到天亮的时候,把那开绣坊的女人揪出来,才把这硬茬子啃下。 “对,不过他说,他要亲自跟爷说。” “你回去告诉他,现在是他求我,不是我求他,等他想明白了,愿意招了再说。”他已经等了四年,不着急再多等两天。他不着急,他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福全一愣,旋即点了头,“我伺候主子更衣吧。” “不必,扶我起来坐着就好。” “是。”福全上前,将太子扶着坐了起来,“殿下昨晚烧得那样烫,奴才真是吓死了。还是溶溶姑娘有办法,这会儿摸着,已经同没病的时候无异了。” 出了一夜的汗,此时太子身上确实没有昨夜那般沉重了,只是还有点发虚。 “等她用过早膳,就备车送她回去,元宝昨晚一个人,我不放心。”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 溶溶一路跑到厨房,才觉得没那么紧张。说来真是怪,明明以前更亲密的事都跟他做过,这会儿只不过看上了一眼,自己居然会如此紧张。 她一张脸涨得通红,平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姑娘,福公公说,等姑娘用过早膳,就送姑娘回东宫。” “多谢。”厨房里来了人,溶溶才算是止住了胡思乱想,动手准备起早膳。 这厨房里的材料不多,准备出来的都是家常菜。 白粥拿笋丁和瘦肉一起熬,大葱切成段炒了一盘白菜,虾仁烧豆腐、小排骨做成糖醋的。 反正只有他一个人吃饭,三个菜加上侍卫从外头买回来的肉包子,也足够了。 溶溶端着菜进屋的时候,他已经在福全的伺候下更衣洗漱完毕了,正襟危坐地等着吃饭。溶溶走过去,朝他福一福,将三道菜和粥饭包子呈到他跟前。 他两只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自是坐着没动,福全眼珠子一转,“奴才出去给溶溶姑娘备车”,跑得飞快。 溶溶无奈,只好上前,重新给他喂饭。 今日这顿饭跟昨晚那一顿完全不同。 昨天晚上他烧得迷迷糊糊的,基本上是溶溶喂、他张嘴吃,除此之外,两个人没有任何眼神的交流。 此时却完全不同。 他的嘴虽然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饭,一双幽深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因两人离得太近,他的目光便如无数细密的暴雨梨花针一般,从四面八方将溶溶团团围困。 溶溶撕了半只包子喂他,喂到一半,终于喂不下去了。 “殿下,今儿早上的事,是奴婢做着梦时无意间的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今儿早上?什么事?”他漫不经心的说。 溶溶知他故作不知,心里恼他,却又发作不出来。不说就不说,大不了就当没事发生过。 他见溶溶不说话了,悠悠道:“今儿一早……我一睁开眼睛,就有人抱着我的脸上来就亲了两口。” 抱着他的脸……上来就亲了两口…… 这、这、这不是她做的梦吗? 可是如果是梦,他、他怎么会知道是亲了两口呢?这只能说明,那不是梦,而是真的。 她居然主动抱着他的脸去亲? 不,不要! 溶溶一时羞愤难当,再也在他跟前待不下去了,扔下手里的半个包子就往外跑去了。 太子蹙眉,还没吃饱呢,就跑? …… 溶溶逃出正院之后,福全说什么她也不听,就要人立即驾车送她回东宫。 福全知道这位姑奶奶如今惹不得,只好马上让人送她回去。 直到上了马车,溶溶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今天早上之前,她和他,基本还恪守着下人和主子的本分,哪怕是坦诚相对了,也谨守着那条底线。可是今天早上这两口,算是彻底把两人的关系搅浑了。 溶溶又羞又恼,羞的是他看自己时那种不加掩饰的目光,恼的是,把彼此之间关系搅浑的,是她自己。 她默默盼着他能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心里却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元宝亲娘走了多久,他就素了多久,好不容易碰着能下嘴儿的肉了,他能让自己飞了么? 溶溶忐忑不安地坐着马车回到东宫,还没走进玉华宫,王安就如同看到了亲爹一般把她迎过来。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