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早就散了,寻了杂货铺子,买齐了要的东西。溶溶提着面条和调料,太子扛了一捆柴,一路往回走。 “笑什么?” “我从没见过你扛柴的样子。” “那你得省着点力气笑,等下你还要看我生火煮面呢!有你笑的时候。” “嗯,”溶溶捂着嘴点头。 回到小院,太子果真没让溶溶再沾手,自己站在灶台前,生火,烧水,煮面。 溶溶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托着下巴看着他忙活。 小院的厨房狭小,太子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这人生得好看,便是站在厨房也好看,手中拿着菜刀,笃笃笃切着葱,仿佛他不是站在狭窄的厨房,而是站在书房里写诗作画。 面汤一滚,他把面捞起来,洒上一点葱花。 “溶溶小姐,您要的阳春面成了。” 溶溶扬起下巴,“端过来。” “是。” 太子端着一个大瓷碗过来放在石桌上,面碗比溶溶的脸还大。 “这么多,我吃不了。” “多一点好,”他压低了声音,“我不是怕喂不饱你么?” 就知道他一肚子坏水。 溶溶不肯理他,拿起筷子挑面。 他回厨房,也给自己挑了一大碗面,与溶溶一道坐着吃。 先前说了那么久的话,此时没什么可说,除了偶尔眉目往来,都在专注的吃面。 溶溶吃了半碗,实在是吃不下了,放下了筷子。 “味道如何?”太子问。 “不错,”刘祯什么都会,什么都做得好,连煮面都煮得好,溶溶在心里对他万分佩服,嘴上不肯认输,“还可以更好。” “等我回去好好琢磨,改日再请溶溶小姐吃面。” “好啊。” 两人吃过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小院。 回到侯府,溶溶径直去找了蓁蓁。太子说得对,即使她是蓁蓁的好姐妹,也不能替蓁蓁做决定。 谢元初既没死,料想蓁蓁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彼时蓁蓁正在用夜宵,见溶溶来了,笑道:“不是就出门听个雨吗?怎么听到天快黑了才回来?” 溶溶坐到她身边,郑重地握住她的手:“蓁蓁,有件事,我一直瞒着没跟你说。” “你这表情叫我有些害怕,是坏消息吗?”蓁蓁问。 溶溶点头,“世子在南诏出了事,他的腿废了。” “废了?”蓁蓁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怎么会废了?” “他被叛王擒了数日,能保一条性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前些日子我知道了,一直没敢跟你说。” “你说得对,能活着就是万幸,跟命比起来,腿真的不算什么。”虽是这样说着,眼泪跟着不停掉了下来。 可惜这还不是全部。 溶溶吸了口气,横着心继续道:“世子因为此事大受打击,不想见到故人,因此决定在南诏住一段日子。” “住一段日子?”蓁蓁愣了愣,喃喃道,“可是在南诏,哪有好大夫能给他医治呢?” “太子去南诏找过他,确定他的腿没治了。也力劝过他回京,但他执意不归。” 蓁蓁苦笑了一下,“世子他很骄傲的,定然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断腿的狼狈样子。” 溶溶闻言顿感讶异,终是无奈一笑。 太子和蓁蓁,倒是在谢元初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果真他们俩才是懂谢元初的人吗? “你一点都不生气?”溶溶问,“他说过要回来给你一个名分?” “我怎么生气呢?世子废了腿一定大受打击,我还生气,他岂不是更加消沉?” 溶溶没想到完全被太子说准了。 她不能替蓁蓁做决定,因为蓁蓁的决定跟她完全不一样。 “那你打算怎么办?” 蓁蓁低下头,轻轻地摩着自己的肚子:“先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生下来吧。就算以后世子也不回来,总有孩子陪着我,不会寂寞。” 溶溶点了点头,心中甚是感慨。 蓁蓁远比她想象得要坚强。 “溶溶,我若是带着孩子一直住在侯府,会不会给二哥传什么不好的名声?” “你在瞎琢磨什么?” 蓁蓁低头一笑,“二哥还没成婚,我怕我在这府里生子,对他名声不好。” “那你想怎么样?” “等我生完孩子,我想搬出……” “不行,”溶溶断然拒绝,“我住哪儿你就住哪儿,你要是不想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