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誉之有条不紊地伸手去开床头小夜灯:“某人读高一那一年,需要钱去上周末的辅导班。”? 林格说:“所以那一年,你去了酒店打零工?做服务生吗?还是大堂经理?” 林誉之说:“怎么不说我去欧洲某小国做了首相?” 林格:“……” 一句玩笑话冲淡不少尴尬的氛围,林格得以确定,林誉之还是那个林誉之, 还是那样的能说会道;她也是之前的那个林格, 和林誉之的辩论仍旧不得不以失败告终。 对酒店内部架构不甚了解的林格, 坐在小床上,明天再在慕尼黑逗留一晚,后天便出发前往新天鹅堡和高天鹅堡, 然后往布雷根茨方向,入境奥地利, 经瓦杜兹,再前往卢塞恩,穿过边境前往苏黎世。 这是原定的方向。 林格对慕尼黑的啤酒毫无兴趣, 这里充满巴伐利亚风情的装饰物也不能让她分泌出肾上腺素,她所有的热情都在看到那只德国小镰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作为一个并不算特别南方的南方城市, 扬州里的蟑螂数量并不算多。 她没怎么吃晚餐, 胃一直在难受, 这种难受程度很像她第一次乘坐汉莎航空飞机的经济舱,那天她前后及身旁都是几个大胡子的男性。浓烈的下等沉香混合着孜然烧烤的体味,她第一次晕机晕到吐满整个呕吐袋。 林格都不知道林誉之从哪里弄来的粥,还有个不太正宗的清淡炒肉,配菜竟然用了玉米粒和香芹——她勉强吃了几口,的确吃不下了,才去洗澡。 关于“在洗澡时突然强行闯入”这件事,林格已经做好了多种预设情况和反方案,但是没有。 林誉之一直在客厅中,看酒店提供的德语和英文杂志。 林格急匆匆洗过澡,裹紧自己,吹干头发,探出头,对林誉之说:“我洗好了。” 客厅里的林誉之应一声。 进卫生间需要先迈入卧室,林格选择了靠落地窗近、离梳妆台和淋浴间远的那张床,躺下后,大声说了句“我好了——” 又等两分钟,她躲在被子里,听见林誉之的脚步声,沉沉的。 等水声停,玻璃门开合,林格说:“外面沙发太小了,你还是回床上睡吧。” 她没说错,酒店里的沙发,再大也不可能大过林誉之家中的那个。林誉之太高了,睡家里的那个尚且勉强,更不要说这个。 “我不喜欢勉强人,”林誉之没看她的方向,平淡地说,“不要为了我委屈自己。” 林格说:“不委屈。” 她说:“又不是睡在一起,你在怕什么?” 林誉之没说话。 片刻后,林格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林誉之没有再推辞,就这么支撑着上了隔壁的床。 他说:“晚安。” 林格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大睁着眼,看着黑暗:“晚安。” ——有什么会比和前男友旅行时被迫住同一间房更尴尬呢? ——那就是和前男友兼哥哥睡在一起。 ——而且不止一晚。 所幸第一晚的“同居”没有任何的异常,林格提心吊胆了大半夜,结果旁边的林誉之睡眠时静悄悄,连梦呓都没有,规规矩矩到犹如一个模范的假人偶。次日的林格顶着黑眼圈去前台要求订新的房间,被告知仍旧这幢楼上的高价房仍旧被人订满。 林格险些抓狂:“为什么有钱人扎堆儿住啊?” 前台听不懂中文,报以礼貌的微笑。 有了第一晚的风平浪静,对于今晚可能的同宿,林格没有那么抵触了,也没想再换酒店或者其他。尽管隔壁就有另一家装潢不错的酒店,但考虑到安全性及方便,她还是半认命地选择继续住一晚。 艋艋和摄影师赵蔷是情侣,他俩表示没有看到德国小镰,昨天晚上他们在隔壁酒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