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戏楼不少,水镜台在其中最负盛名。原因无他——台上唱戏的全是俊朗小生。 水镜台老板似乎极厌恶貌丑之人,不仅唱戏的伶人相貌出众,就连端茶倒水的跑堂也都有两分姿色。 未出阁的女郎还有成了亲的夫人聚在水镜台,她们不外乎是来看柳静廊的。还有一些富绅豪士,看的是水镜台为数不多的女伶人荆素玉。她与柳静廊是台柱子,亦是相识多年的搭档。 坊间传闻柳静廊与荆素玉是师兄妹反目成仇,如今是为了钱财不撕破脸皮继续演下去。 上个月孟家夫人过寿辰,请了柳静廊去唱戏。一折戏唱完,引得众人叫好。 月色悄然攀上戏台,不知是哪家女郎等在戏房,她灵动狡黠,柳静廊冷漠地略过她她也不恼,反而跟在后头。 戏房搁着柳静廊的各色行头,他坐在妆奁前,虽是浓妆艳抹也能瞧出他样貌不凡。 那女子捧着脸看了半晌,最后得出结论:“看来晋州城的女子眼神还算正常。” 柳静廊不理会她,伸手卸下头饰,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戏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恕不远送。” 女子脸上划过一丝失望,“啊……好吧。那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和荆素玉真是反目成仇的师兄妹吗?” 不是她好奇,是外面那些人叫她进来问问,她只好来做这个恶人了。 柳静廊顿了顿,他淡漠地瞥一眼女子,而后继续卸妆,“与你何干。” 女子不再自讨无趣,她出了戏房回到宴席,向众人道:“我问他了,他说‘与你何干’。” 二人安然坐在水镜台雅间,戏未开演,才坐下赵玞就说了这件事。 李知昼对风月情事不感兴趣,可这行为怪异不被她提及名姓的女子—— 她看向赵玞,对方果然笑盈盈地托着腮,就等着她说话。 “所以去戏房找柳静廊的女子是你。” 她语气笃定,压根不用赵玞承认就认定了事实。 赵玞为自己倒一杯水,清香的茶味顿时飘出来,她嗅了嗅,又饮一口,道:“是杨盈枝她们叫我去的,我推诿不过,就去了。” 水镜台人多不是没有缘由的,这茶水都是好的,清苦回甘,值得细品。 她拎起茶壶,问:“喝吗?” 李知昼摇摇头,她放下茶壶,又不解道:“你说她们非要追根究底这件事做什么呢?她们家里肯定不会愿意自家女儿嫁给戏子。” 这话说的乍一听有点道理,仔细一想,全是歪理,李知昼道:“也不是每个人都会任凭父母安排,你就不会顺从父母的心愿成亲。” “你说得也对,是我小人之心了。” 水镜台人越来越多,好戏快要开场了。 楼下乌泱泱一片人,窃窃私语者有,静心品茗者也有。 赵玞伸着头看了两眼,然后道:“你知道今天看这场戏花了多少银子吗?” 水镜台李知昼本就不常来,她心里估摸着说出一个数,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