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放弃过的。 一不小心,又看照片看得出神了,喉咙底有股酸楚感泛了上来。 「阿飘?阿飘飘飘飘!」等花花大喊了几声,我才清醒过来。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一面向花花道歉,我一面弯腰拾起相簿,搁到旁边的桌子上。 「我说,既然你刚睡醒,我们几个就先去吃午餐啦!等等再去找你。」花花顿了一下,又接着问:「你想吃什么?顺便帮你买过去好了。」 思考了下,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我说都可以,花花便大笑着说要买一篮番茄跟一杯番茄汁给我。 「当我吸血鬼喔?」我的语气很无奈。花花在另一头笑得更大声了。 掛掉电话后,我倒回床上,伸长了手将相簿抓进怀里。闔上眼帘,一片黑暗中,几个人的影像却不时闪烁,反反覆覆地,一张张微笑的脸、哀伤的脸、责备的脸、失望的脸…… 「应该要忘记的。」应该要忘记的,无论是那些年的欢乐、酸楚、愤怒或眷恋……通通都该忘记的。 然而,记性差的我忘记了许多事情,却怎么样,都无法将那些年的记忆遗忘。 只是捨不得其中的某些部份,到后来,连其他部份都一起捨不得了。 人啊,真是自虐的动物。 所以,我依然想你,很想、很想你。 轻抚着相簿的表面,嘴角亦不知不觉地轻轻扬起。即使没什么理由,也总是惯性地将它带在身边,或许是害怕……想看见的时候,却看不到吧。 然后,外头的阳光突然被云层所遮挡,原本充斥着光明的房间也随之罩上一层纱,灰色的,迷雾般的纱。 下一秒,一个慍怒的、涩哑的嗓音窜入脑海,言语间带着间断的抽噎,令人无比揪心。 「拜託你,小雅,不要喜欢他好不好?你什么都有了,什么都有了呀!为什么还要跟我抢?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逸凡,为什么还要跟我抢!」 心头一突,我倏地睁开双眼从床上起身,衝到门边已经装满行李的纸箱旁,将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扔出来。杂物四散在地上,像极了我此刻被搅得一团乱的思绪;面对满地狼籍,我无心理会,只是将相簿放进纸箱底部,再把所有能塞的东西统统塞进去,简单的几个动作,却耗尽了我所有精神。 趴在闔起的箱子上,我开始掉泪,一滴、两滴,然后倾泻如雨。 曾经,由于在那半大不小的年纪初萌的爱恋,我伤害了我所不想伤害的人,也看清了朋友间互助扶持的情谊底下自私丑陋的一面。 于是在那之后,我决心不再恋爱。是一种赎罪,但也是种安慰。 独自一人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花花跟睦霓终于来了,睦霓还奇怪地打量了我一会儿,尤其注意我的眼睛。才刚哭过,眼眶肯定还是红的,眼睛里的血丝也会很明显,不过她应该看惯了我熬夜之后眼里有血丝的样子,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去。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她轻蹙着眉心,啟口便问,非常敏锐。 「稍微吧。」我简单地回应。其实不只稍微,这么回答的原因是不想让她再追问下去。 那些不好的记忆,忽视就罢了,不去提它就罢了,最好……最好别再来纠缠。 「心情差,吃饱就会好囉!」花花笑嘻嘻地将手中的袋子塞给我,开朗有活力的声音总让我感到很舒服。 打开袋子一看,她们没买番茄跟番茄汁给我,但买了红酱培根义大利麵,饮料还是红茶。这顿红到底的午餐肯定是花花的主意,但睦霓没阻止也算半个共犯,看在自己还满喜欢吃义大利麵的份上,我道了谢收下这份宅配的午餐。 往旁边望去,睦霓已经转开目光,看来没有深入问下去的意思。我不自觉松了口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