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惑地用馀光捕捉他的侧脸,他嘴角的笑敛去了些,但眼里似乎多了点落寞。 不晓得为什么,我突然很想道歉,说声:「对不起,其实我很想你的,有说不完的话想对你倾诉的。」 可是我却办不到。 心里有些苦涩,眼眶也有些痠涩,我努力将卡在喉头的悲伤给嚥下肚去。 「虽然你没有话想和我说,」这时,逸凡突然开了口,语气淡淡的,嗓音却清楚地传进了我耳里,「但我却有一堆话想告诉你耶……你觉得该从哪说起比较好?」 对上我的目光,他的眼底有着不容忽视的诚挚。 咬住下唇,右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胸前的衣襟,我相信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丑,一脸要哭出来的模样绝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的。 「……这种事情,你不会自己决定喔。」用喑哑的声音说罢。我撇过头,伸手往上半脸抹了一把。 「好吧。」他笑了笑,这时倒也颇体贴地转头不看我,「首先就是,既然已经被我找到了,可以不要再躲我了吗?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拟出了很多作战策略,要是你再躲我的话,我就要一一执行了。」 我愣了半晌,才不大确定地问道:「你在威胁我吗?」 「怎么会?我很有诚意地想和你签订和平条约,让我们的未来可以一帆风顺。」他露出无辜的神情。 我索性翻了个白眼给他看。 「不然,至少给我一个必须躲我的理由吧?像是受到诅咒,离我太近就会减寿,或者是我长得太帅,怕跟我走太近会一起被外星人绑架之类的。」他看似很认真地在举例,但我听了只想送他的裤角几个鞋印。 我吶吶地道:「躲人还需要什么理由?想躲就躲了。」 「那是不想见到我囉?」他顺着我的话反问。 犹豫了会,即使明白他可能会受伤,我依然点了点头。 他果然露出被打击到了的表情,苦着脸说:「你让我挫折了。」 我耸了耸肩,只能回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小雅,你是不想见到我呢,还是怕见到我就会想起以前的事?」随后,他突然一针见血地问道。 我反射性地撑大眼望着他。 原来,他是知道的,知道我心里那块受过创伤之后產生的疙瘩。然而我一直不愿意提,也不愿面对他,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拖到现在才询问。 注意到他在看我左手上的疤痕,我有些慌张地想将手抽回,但他却扣紧了我的手腕,将我往他的方向拉。 「小雅,不要逃避,至少不要逃避我。」他忽然拧紧了眉心,「谁会伤害你,谁不会,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 「我就是不清楚!」恼怒地吼完,我自己怔了一下,才缓缓地低下头。 如果清楚的话,又怎么会在国中的时候被恬琪伤害,留下手上这道疤痕,毕业后狼狈地搬了家,切断和所有国中同学的连系呢?就是太过迟钝又太单纯了,不懂得怀疑别人,不认为朋友之间的情谊也会决裂,始终盲目地相信着自己相信的事,才会跌得这么重。 所以高中以后,我学乖了。我开始冷静地剖析他人的性格,开始将自己隔离出人群之外、冷眼旁观,也开始对永恆两字嗤之以鼻。 只不过,我气的是自己,是从前那个太傻太天真的自己,所以不该迁怒到逸凡身上。 「对不起……」于是我俯首道歉。 逸凡沉默着,等我抬眸望着他时才轻摇了摇头,眼里充斥的情绪不是诧异,而是失落和自责。但我并不想让他感到自责,真正出了问题的是恬琪和我,与他无关。 「如果可以更早察觉到,就好了。」他忽然说,话语中带着比我还浓的歉意。 叹了口气,这句话反而让我更烦躁了,「你察觉得不算晚了,更早察觉到又能怎么样?你能阻止恬琪喜欢上你吗?可以阻止我被──」 及时噤声,我呼出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后才淡淡地道:「没什么,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