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恬琪以前是怎么想的,现在又是怎么想的,但自始至终,我的心里都有她这一位朋友。被讨厌也好,不被认同也罢,但她已经在我心里和脑海中占了个重要的位置,挥之不去了。 我比想像中的还要在乎朋友,不能为了喜欢的人,就不去理会朋友的感受,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虽然理性告诉自己: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只不过顺其自然地喜欢上一个人,而那个人刚好是朋友喜欢的人而已,不能说是我的过失。 可在我的潜意识里,却不断在诅咒、责备自己的喜欢。 是我这个「朋友」,抢走了恬琪喜欢的人,害得她性格转变,害得她必须用恶整来报復,害得她出手伤害我,又害得她休学离开。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而我以为,已经没有机会求得原谅了。 但现在,恬琪却说,她原谅了我。 我被原谅了。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阴影,被恬琪用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连根拔除、一併扫去,再也不用担忧了。 在放松的那一刻,第一个反射动作居然就是──哭,还哭到停不下来。 恬琪默默地将椅子拉到我的身旁坐下,伸手轻抚着我的头发。最后我整个人是埋在她肩膀上哭的,如果不是对身在餐厅这件事还有些知觉,我应该会哭得更没有形象。 「小雅,我也对不起……以前的我太幼稚了,只想到自己。」靠在我的耳边,恬琪细声地道着歉,「骂你自私,但其实,我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 「我没有怪你……真的,从来都没有怪你……」实际上,我也没办法责怪她,很多时候都只是在自怨自艾,狠不下心来说恬琪的不是。 「所以,你也肯原谅我吗?」她又摸了摸我的头。 都没有责怪,哪还需要原谅呢?从她肩上抬眸,我微微地勾起嘴角。明白她也跟我一样,需要一句肯定,能够让她安心的话,我开了口,缓缓地说道:「对,我已经原谅你了。」 嘴唇一抿,红了眼眶的恬琪再度将我拥入怀中。拍拍她的背,我听到她轻声的啜泣。 没事了,真的都没事了。无论再怎么痛的伤口,终究都会痊癒,纵使留下了疤痕,也不会再有痛楚。 几分鐘后,等恬琪放开我时,忽然笑了笑,拿出她的手机。 我正好奇她要做什么,她便徐缓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打电话叫逸凡来囉?」 呃?等等,这前后文衔接得不太对吧! 我按住恬琪的手,可怜兮兮地问:「为什么现在要叫他来?」 她眨着大眼睛反问:「又为什么不要呢?」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几秒后才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恬琪闔上嘴,又看了我一阵子,让我有些头皮发麻,最后她才将电话放下。 「好吧。」当她这么说时,我松了口气。 起身,她将椅子拉回对面坐着,然后忽然又冒出一句话:「该怎么让你好起来,还有你心里……其实是希望获得我的谅解,这些都是逸凡告诉我的。」 「啊?」我愣了愣,「是逸凡跟你说的?」 「嗯。」笑着点点头,她又补上一句,「听说后面还有位军师,但那军师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军师……原来这不是逸凡自己想出来的吗?还有谁这么了解我心思啊? 下一秒,我的手机因为收到简讯而震动,让我从思索中抽神。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我忽然知道了所谓的「军师」是谁。 原来那天在医院,香菇留下逸凡就是讲这件事吗? 打开简讯,一行行瀏览着内容,我的眼睛也跟着越睁越大,最后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小雅?」恬琪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的举动。 「醒了!」我说。 「啊?」恬琪完全不解。 「醒了!」我又重复了一次,「醒了醒了醒了!他醒了!」 恬琪绽开了笑容,即使,她可能不了解我说的是谁、是什么事,但依然真诚地说道:「恭喜。」 我直接绕到座位旁边拉起恬琪,也不管是在餐厅里,就这样原地绕起了圈圈,兴奋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谁说,是谁说没有奇蹟? 生命本身,还有生命中一切的际遇,都是奇蹟! 「虽然人生多变化,但发生的每件事,我想都是有意义存在的吧。 ──小雅,在对着蓝天白云祈祷的早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