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点没了,身体就急速坠落。当下,降翾只在心里想,师父又算错了,她怎会是长命的?她快要跟随师父了。 急坠的身躯忽然变慢,降翾睁开眼,映进她清眸里的,是一张皱着眉头的容貌。 漪箔一路是跟着她走的,她採了甚么,她都好奇走过去闻闻捏捏,直至,她见到她停在崖底下若有所思似的。她沿着她的线野看上去,有一对花儿,甚么烂花儿她不懂,只知道下一秒她就错愕的瞧见她开始爬上去。 真有趣! 莫说她吧,她要上去崖腰,也得用一用轻功才能顺利上去,何况用爬的? 她就静静的躲在树上之间,看着有趣的画面。 后来,就见到她失足,丢下山崖了。 用她最快的速度来到崖底,再沿着崖上凹凸不平的墙借力轻跳而上,就在她快要丢到地面之时,伸手接住了她。 她带着她有点惊险地降落到地面,漪箔眉心依然扭成一团,不悦地瞪住一脸还是清冷且古井不波的脸容。 她…… 胆子特别大,还是,她视生命如粪土? 她在想,后者的原因比较正确。她连丢下来时一声尖叫也没有,只闭着眼等着丢下去,她是不是想死的时候也得清清冷冷,与凡尘俗世的人不一样? 偏偏,她就是个有血有肉有情绪的凡人一个! 又一阵莫名的气流窜进她的心坎里,但这气流和刚才的不一样,她知道那是生气! 对甚么也以好玩来看待的她,竟然对降翾单单只是不爱惜生命而生气? 开甚么玩笑了!? 她……冷姬,怎么了! 降翾清静地凝视眼前这张脸容,心里感叹,她的确是她见过的人之中,容貌最惊艷的了。 她懂的形容很少,但惊艷绝对是配上此人的其中一个词意。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降翾忽然开口说。 「孤漪箔。」 不明所以她突然怎么会想知道她的名子,眉心更是蹙成一团,化解不开。 直觉告诉她,以这女子的个性看来,那不是甚么好事情。 「嗯,孤姑娘,你我互相救了对方一次,各不相欠。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占术命数,但以小女子替你占的卦象来看,你还是快点回去你该回的地方吧,这个地方,不适合你。」其实,当救了孤漪箔当晚,她就替她占了个卦。 卦象相当奇异,她出生那年,十二星宫就连成一线,她注定是人中之龙的人选,必然是登上帝位的帝皇命格。而且,她与粼水之国的国命是可以相剋,又可以相成,但……她若要留在粼水之国,必定遇到很多劫难,卦象也无法测到她留在这里可以有多长命,若她选择去偃月之国,竟然又是一模一样,同样遇劫无数,有性命之危。 她那天被水龙捲捲来,降翾认为,那也是她的命数。 她的命格,也太奇特了一点。 不过,若她此时回去原本的地方,反倒是可以富可敌国、横行无忌地舒服活她一生。 本来,天命难为,天要把她捲来这里,定必有它的原因。她现在预知了未来,其实说道理之上,是不可以告之的,降翾这一回把她所知的告诉她,已经是为了她,破坏了她的原则了。 「你是不是认为,活不活,不重要?」漪箔眉心依然扭成一团。 她,完全没把她所说的甚么命格命数的话听进耳里,那都是屁话,即使她从来不否定占术的可相性,她就是不介意她留在这里对她来说是危险的。她的脑袋只不停地闪过刚才降翾丢下来的情境!心脏有种不安忐忑! 她的问题,使降翾意识到自己被她抱着,身体不习惯的扭动了一下,漪箔顺她意的放她下地。 「回答我,降翾,你是不是觉得活不活,不重要!」漪箔首次对着一个不是她想杀掉的人咆吼,她已经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了。 降翾抬眸对上她那对闪着不一样的波动的眸子,那是生气,此人生气起来,挺让人惊怕的,可对她来说,那是不必要的情绪,她对这个叫孤漪箔的人,无畏也无惧。 「对,活不活,不重要,我本来,就只是被师父救活一命,师父如今仙游了,我也没有活下来的意义。」没有起伏,没有情绪,降翾有她的固执所在。 她感恩师父救了她,感恩师父把他所有绝学都在二十个年头里传授给她,至少她很开心愉快地活了二十年。 虽然,师父总跟她说,她一生会遇到一个可以长相思守的人。 「降翾,那你错了,在沙粒是金黄色的滩岸上,你好踩不踩,就踩在我这手的掌心之上,我,孤漪箔,注定就是要今生今世缠着你,直到,本姬,玩腻了。」 嘴角傲慢邪气的弯起,眸子闪着锐利瞅看着降翾。 漪箔举起当天被踩到的右手手掌来到她们眼前之间,掌心捏紧。 她就像是对着天、对着降翾许下毒誓一样,很认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