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衍看她似乎很喜欢自己的戏,无论是之前在船上还是举行活动之类,只要和他剧情有关的,她全都如数家珍。 于是他便打算带她来这附近逛一圈,毕竟女孩子大多都有初次的情结,所以她应该会喜欢……体会他初次拍戏的地方? 身为直男,纪时衍也不太清楚女孩子在想什么,只能尽自己所能地揣摩一下。 二人走进花博会,沿着主场馆和喷泉池转了一圈,纪宁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他或许也觉察出了她的沉默,看到附近有个小型的架子鼓台,想起自己曾拍过的一个名场面,便三两步走上台阶,准备和她来点打鼓的互动。 但纪宁站在台下目光复杂,足跟似是钉在了地上,久久不动一下。 怎么说呢,因为对纪时衍的戏都太了如指掌,从踏进这个园区的第一刻起,她的目光转向哪里,面前就能浮现出剧里男女主的互动场景。 因为熟悉和了解,每一寸记忆都太过真实。 她一度感觉不是自己来这谈恋爱,而是自己来这,看纪时衍和别的女的谈恋爱。 所以尽管男人打鼓的样子是真的很a很帅很吸引人,她也是真的期待了很久,但纪宁还是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 所有鼓声停歇下来,纪时衍问她:“花粉过敏?” ——花粉不是很过敏。可能对你和别的女人拍戏的地方有点过敏。 纪宁揉揉鼻子,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 “那出去吧,不在这拍了。” 纪宁本以为自己逃开了纪时衍的感情戏诅咒,结果出了花博会,下午,他又带她去做手工小房子。 房间里摆满材料包,材料包内有各种胶水和小砖块,可以按照指示说明做一个只属于两人的小房子。 当然,这也是纪时衍处女作里的名场面。 纪宁只觉得脑仁好疼。 她知道他当然不会故意给自己找罪受,但只要一抬头,就觉得自己被剥离在亲密关系之外,不得不想到他和另一个人在这里有过回忆。 ——纪时衍当然完全想不到这些。 对他来说,拍戏是戏里的人物体会,现实是自己的感受体会,他素来分得很清,不会分裂。 但纪宁揣着自己的小心思,看似很认真地在切割砖块,实际上神思早就飘忽了。 一个没注意到,刀片斜了斜,在她指尖划出了一个小口。 她下意识“嘶”了声,赶紧起身开了水龙头冲洗了一下手指,然后含在嘴里消毒。 男人甫一走过去,就看到她站在洗手台边放空的样子,少女眼睑半垂目光涣散,水红色的唇间衔着前段指节,眼一眨也不眨。 他喉结滚了滚,反身靠在台边:“在想什么?” 她默默吮了吮伤口,这才把手指拿了出来,说,“没什么。” 是想和他说的,但想了大半天也不晓得要怎么开口。 她左右也真不是他的谁,没有底气去说“不想和别的女生一起分享”这样的话,那是真正的女朋友才能耍的小脾气和小特权。 最后他们还是做完了一个小房子,不过纪时衍怕她又刮到手,所以切砖都是他来,她只用负责粘合。 成品还不错,马卡龙色的小屋子,装进亚克力展示盒里颇有几分童话感。 她不自觉问:“你们之前也有带走吗?” 纪时衍没听懂:“嗯?” “就之前在这拍戏的时候,做的小房子有带走吗?” 他毫无预料,听她问完之后还顿了一秒,这才仔仔细细地想了半天。 “……不记得了。” “戏不记得了,还是花絮不记得了?”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男人淡淡道,“除了进球很爽,其它都忘了。” 剧里他做的是个足球场,还往里面踢了一个球。 沧海桑田的更迭之后,他只记得踢球很爽,其它的都不记得。 直男人设,果然不崩。 郁闷了大半天的纪宁终于难得扬了扬唇角。 晚餐的地方定在一家拉面馆。 纪宁中午没吃多少,这会有点饿,等面上来之后撒了点配料就吃了两口。 她没想到刚刚那小盒子里装的是辣椒面,并且辣劲儿是真的很大,几秒钟的时候口腔和喉管仿佛就已经被烧着冒火。 旁边刚还摆着一杯冰蓝色的饮料,她下意识就抓过灌了几大口,饮料堪堪见底才抑制住辣意。 她把面又翻了两下,把辣椒拌匀,才撇了撇汤面继续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