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辣,可脚底利索,有状况的时候往往跑的是第一个,虽然干硬活儿出力不大,但也没给易军留下甚么烂摊子。 久了,易军对这季氏昆仲的工作指派,就有了明显差异。季本万大都留在身边,权充传令兵使唤。山猪季本山呢,大多派出去干些「高难度」的活儿,而且一般是让他独力完成,以免人多嘴杂。 时势造英雄,山猪很短的时间里,顾问活儿就展现了「卓越」的绩效,公馀私下人也没啥架子,在弟兄之中很快就成了非常受欢迎的人物。 当然,易军在他这个小小团伙的地位,就因为山猪反而不是那么的绝对了。有些弟兄当着易军的面,亲热地对季本山叫着「山哥」,易军看在眼里,吃味在心里,这心眼自然留下来了。 也由于多了山猪这个硬碴子,宝德集团的开发工程这两年进行得特别顺利。 有好就有坏,当某银行的某个放款襄理失踪,某个工程的钉子户成了海边的浮尸,或者某个不愿按时搬迁的私营车间失了火,这些杀人放火的坏事都指向了宝德集团。 二零一一年入冬后,集团二把手秦风,找易军开门见山地谈了谈,直接要他们先离开个几年,说已经帮他们安排到重庆的哥们儿那边去。说那边也急需他们这样的好手,直接受命最高阶层,发展肯定比大连好。 形势比人强,二零一一年十二月,易军一伙九个人就直接到重庆报到了。干的活呢,基本上与在大连搞的差异不大。 问题出在二零一二年二月六日一大早,易军刚好带着季氏昆仲要到重庆东郊干活儿,突然接到一通要求他们火速离开重庆的电话,还说如果走不掉就自己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易军一听这话,哪敢怠慢?赶快换上山猪开车,一路向东逃去。自己用保密电话,不断地打探消息。 中午过后,躲躲闪闪地终于出了重庆,消息也来了,原来主子已经逃到成都的外国使馆寻求庇护。 而这几年,主子为了他自己主子的政治前途,明的「唱红打黑」,暗的整肃异己,干尽了杀人、掠货、佔地……各种的黑活儿。 现在可好了,坏事干多,主子的主子也担心会反噬到自己身上来,于是要「弃车保帅」,易军一伙儿立马也跟着从「车前卒」,变成了「落水狗」。如果没跑掉,搞不定最近这一个多月干的黑活儿,就成了最新鲜的「呈堂罪证」。 三个人从保密电话的另一端,受到了完整的思想教育,自然一点儿都没敢松懈,大脚猛踩着油门,抓紧速度向武汉飆去。进了武汉,立马弃车,为了不留下录像,他们改搭公交车、长程客运,或者就採步行方式,忽南忽北地不断向沿海地区游移。 由于主子跑的是外国使馆,这犯的可是叛国罪,是要砍头的啊!跟这主子怎么跟得翻了个大觔斗?逃亡途中没其他人的时候,易军只是不断地喊苦,不是说「唱红打黑真英雄」吗?怎么自己才从大连转进过来没两个月,就演了这齣「变狗熊」的大戏? 由于事出突然,三个人从大连带来的盘缠全留在租来的单位里,前半辈子算是白干了。三个人身上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千元人民币,手边没其他的行李,连个换洗的贴身衣物都没有,基本上就是「净身出户」了。银联卡或其他的信用卡谁也不敢用,手上的行动通讯装置在武汉全砸了,以免洩漏行踪。 原本三个人分头逃亡,风险比较能分散开,个别逃亡成功的机会也高。可是易军一方面担心季本万不靠谱,二方面自己除了在大连和重庆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信得过的关係,而现在这两个地方几年内是回不去的。逼不得已,三个人成了绑在一起的蚂蚱,虽然不可能像几十年前那般落草为寇,但日子挺不下去的时候,几个人或许还能干些偷鸡摸狗、抢劫越货的勾当唄?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三天,山猪提议去上海,认为躲在人群中好过躲在穷乡僻壤,比较有机会挣到钱。或许也是潜意识作用,躲风头的时候,他总是先想到墨国基,希望他还在上海。再不济,海边让他比较有把握能逃回台湾。 易军听了,也想不出更高明的点子,山猪的关係,是过去他们从来没有用过的,可能相对安全些。所以,三个人立马啟程,向上海转进。 两天后,易军他们站在上海的街头上。大都会就是大都会,那好几天没换洗的衣装、蓬头垢面,只是惹得行走在上海街头衣光履显的人们嗤之以鼻。 尤其是又饿又冻地站在麵店前面,问了价钱之后,下意识地手往裤袋里一兜,可这个动作,让站在门口热情招客的服务员,原本亲切的笑脸,上半部不改,下半部立马嘴角下弯,成了訕笑。 基本上,他们没受过逃难时到位的思想教育,不知道出来混「有钱时要懂得假装,没钱时肯定要包装」。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