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间,周遭一片吵杂声将若水吵醒,天空是白晃晃一片,周身有熟悉的气味,她眨眨眼,有片刻的不清醒,还以为已经到了目的地,一睁眼,她便觉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下意识伸向痛处,明显肿成一包的后脑勺还微微抽疼着,她闷哼了一声,终于后知后觉的忆起这桩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的意外。 不过是导游与司机一时在车上唱小苹果唱得太欢,天雨路滑的,一个闪车造成这不大不小的意外,她不禁怀疑自己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压根儿不适合外出旅游。 等到一阵头晕脑胀过,才发现白亮亮的是医院天花板的白色灯管,眼尾闪过的绿,是间隔病床的布帘,若水撑起身左右张望,周遭夹杂着中文、英文、宗卡语的嘶吼,她心里面一慌,正打算爬下病床一探究竟,就听见梁煦煦惊恐的呼声—— 「单若水,你不准乱动!」 「啊?」某人反应迟了点,一脚已经踏在地,经她这么一吼,便直接从床沿滑坐到地上。 她捂着屁股一阵吃痛,心想这是河东狮吼来着吗…… 这时的梁煦煦已经小腹微突,想都没想提起裙子就往她直衝而来,跌在地上的某人胆战心惊,心跳漏了几拍,生怕孩子就这样被她给跑了出来。 她手指颤抖着,「梁煦煦,你这样跑合适吗!?」 「哪里不合适,我身壮如牛、气拔山河,哪像你,小身板子一撞就晕,整车人就你有事,丢脸死了!」她嘴里不饶人,脸上却满是后怕,一手拉起若水便着急地探前探后,深怕她有个什么万一。 「这是人身攻击啊,我告你!」若水一站起身,才觉得浑身都不是自己的,但是听梁煦煦说整车人都没事,又觉得庆幸,果然她的人生硬是比别人幸运,回国第一件事肯定得去买彩票! 有别于某人脑洞开得很乐天,梁煦煦脸上表情慌恐的很精彩,「你现在可是非常时期,我真不知道你是真笨还是装傻?」 「又骂我,我装什么了?」她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这时单爸爸也与一伙人靠近床边,每人脸上都写着谨小慎微,吞着唾液欲言又止,若水觉得自己像颗被盯着看何时会蒸熟的包子,百般不自在。 「女儿,你有没有觉得哪边不舒服啊?」 她毫不犹豫的摇头,但是单爸爸依旧不放心,「有没有噁心想吐,或是心跳加快?」 「没有,倒是有点饿了。」她老实坦诚,事实上是饿得紧,早上只吃清粥小菜果然是不够的。 眾人一听,纷纷理解的頷首,「应该的、应该的」 一伙人诡异兮兮的,就她被蒙在鼓里,单若水瞇起眼,明显不乐意了,「到底怎么了,你们一个个这样看我。」 叹了口气,梁煦煦忍不住了,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单若水,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了?」 「我?」若水指着自己,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不可能?」梁煦煦皱眉,这关月朗看起来不像是战斗力不足的男人啊 若水一看梁煦煦表情就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但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关月朗避孕措施做得妥妥的,连她的安全期、姨妈期都记得清清楚楚,要是哪天真有了,他恐怕也推算得出预產期,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肯在危险期拋弃隔阂贡献点精力!?「姑娘,身为过来人我得告诉你,全程戴t也是有机率的,这里医生说的话我们听得一知半解,但检验报告显示你指数很高,总之,安全起见,我通知家属来接人了,在这之前你乖乖的啊!」 若水这一听,不对劲了,「我爸不就在一旁吗?」她指着一旁矮小的老头,但在老爸游移目光下突然一个激灵,「你是通知关月朗!?」 眾人不约而同挪开视线,果真是一个团队的,好有默契、好团结! 导游在此时奔了过来,一见她清醒,他抓了下稻草似地乱发,连连念了几句佛号后才兴奋地宣告:「多亏有力人士出手,候补到机位,后天一早出发回国!」 眾人一阵哗然,在这种时候,谁都想早一秒回到家。 她抚着额头觉得脑袋阵阵抽疼,万万没想到难得出国一趟旅行都能碰到这等事儿,而且这有力人士是谁她问都不用问,还有谁有这等恶势力让整团上百人插队候补到机位? 看着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商量,她心里嗤笑,这些人还真相信关月朗会大费周章飞过来这一週没几个航班的小国家,以为在演电视剧啊? 梁煦煦拉了张椅子过来,「若水,你再躺躺休息一会儿,我在这陪你。」 「不用了,你帮我带老爸回饭店吧,我自己一个人行的。」 她担心老爸在医院被传染病菌,赶着人回去,反正她待着也是睡,主治医生观察没事,待会儿肯定就放人,多一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