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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麻律相信,杀不死我们的痛苦,必定使我们活得更好。人生中遭逢痛苦是必然的,但我们都学着不害怕痛苦,就像学习不怕跌倒,跌倒后能够自己爬起来。痛苦总是比快乐教给我们更多,在痛苦中,而不仅仅只在快乐中,经常意外的发现经受痛苦焠炼,更能体悟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快乐与痛苦,亚麻律对当中部份内涵只能假设,因为他生来就不可能懂。他拉开背包上的一个拉鍊,拿出郑紫的名片,打给郑紫。

    半个小时候,郑紫来到亚麻律和他相约,在峰咖啡附近的黄金城道。她穿着黑色的背心,白色牛仔裤,搭配一双帆布鞋。

    「你今天穿得好像学生。」

    「你说来散步的嘛!穿平底鞋舒服。」

    郑紫的学生气,在她熟练的拿出香菸,俐落的用打火机点着后,再老练的吐出一口白雾后,跟着烟消云散。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或者我应该问你到底几岁?」

    「这重要吗?甭担心,我成年了,不会有麻烦的。找我来需要什么服务?去你家还是我家?」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找个人聊聊。」

    「好吧!伴游有伴游的收费,算你四个小时八百吧!」

    「一个小时呢?」

    「没有一个小时这种东西。」

    对人际的任何美丽幻想,在金钱面前都是不切实际的。至少在一个功利当道的国度,每个人都必须信守这条法则。

    一般男人在关係上比女人有想像力,亚麻律不是一般男人,或者说他不是一般人类。感情障碍使得他更能理性的思考问题,而世界上没有比金钱更理性的思考材料。一就是一,一百就是一百,每个数字能换取多少东西毋庸置疑。所以大多数时候,对于金钱的课题,可以用理性谈出来。

    「五百,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你要去接其他客人都是你的自由,如果我再加两个小时,另外再算五百给你。」

    「先付款再谈。」

    亚麻律从浅卡其色的裤子口袋掏出五张毛泽东,郑紫收进她的深蓝色皮包里,说:「你都不用皮夹的吗?钱皱皱的,某些场合来说挺失礼。」

    「对一个长期旅行的背包客来说,把所有证件和金钱集中在一个小东西里头是危险的。我每个口袋都放一点东西,就算遇到扒手,除非他每个口袋都动手,不然我总能留点保底的钱。」

    「上海的治安在中国一线城市已经算好的了。」

    「我相信。」亚麻律喜欢这三个字,因为这展现他肯定某些看不到的东西存在。感情他看不到、摸不着,他只能相信。相信其他人有,自己没有,这种信仰某个程度来说既愚蠢又乡愿。但亚麻律没有办法,他是这样一个试着在正常世界活下去的人。

    亚麻律跟郑紫天南地北聊着,付钱的是老大,郑紫对他所有没头没尾的话题都报以微笑,并用她搞不清楚状况,却又一贯老实的口吻回应亚麻律的问题。

    「你来上海是做什么呢?」

    「我来当交换生。」

    「交换生,你是说交流生吗?看你这年纪,难道还在读大学?」

    「我是博士生,你们的说法就是『读博』吧!你是学生吗?」

    「博士,这么牛。我不是,初中毕业我就从老家来上海工作了。」

    「怎么没继续升学?」

    「在老家就算再读书又有什么前途,反正高中毕业跟初中毕业,干的活儿都差不多。大学什么的我是不敢想,反正我不喜欢读书。」

    「我也不喜欢读书。」

    「那还读到博士,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读书人了,虚偽。明明有读书还跟大家没读书,然后考试都考一百分。」

    亚麻律怔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读,大概是喜欢校园生活吧!」不知道为什么,郑紫的直率让亚麻律有股衝动,把自己内心的一些话说给她听。亚麻律很少吐露自己的心声,他不习惯。过去太多次他因为感受不到对方的情绪,说了一些不该说。见人说人话,这「见」字大有学问,要能见到对方的情感,而不是仅依靠理智说话,才不会伤人。

    「你看起来好忧鬱。欸!说个笑话听听。」郑紫对亚麻律说,她伸出左手,抚摸亚麻律的脸。亚麻律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以为这可能是某种服务业的好习惯。

    「我不会说笑话。」

    「真无趣!哪天你要是说笑话能逗笑老娘,到时给你个特别折扣。」

    「没看过你这样做生意的。」

    亚麻律跟郑紫这天一同度过三个小时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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