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黑米额头上的疤痕说。 「不痛。」 「我发现你都不笑耶!」珍珍对黑米做鬼脸说。 「我不喜欢笑。」 「珍珍,你不要吵黑米。」阿良信赖黑米,但黑米总是面无表情的,就像脸上罩着一个铁面具,只要黑米的嘴角稍微向下垂,就会让阿良想到以前那个经常酒后会毒打他和妈妈的男人。好意对珍珍说。 珍珍倒是不怕黑米,珍珍觉得黑米绷着脸是因为他的生活跟自己一样,活在社会的边缘。在这个溪畔生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因为某些原因,他们被人放弃,也放弃了自己。可是珍珍喜欢笑,她告诉自己,世界上不会有更糟糕的事了。 「有玉蜀黍可以吃啊?」一位戴着渔夫帽,穿着七分裤的大叔,从帐篷中走出来,他睡眼惺忪的坐在三个孩子身边。 「欧巴,你昨天又喝多了。」珍珍和阿良拿他寻开心说。 「我不是欧巴,欧巴那是韩国人在叫的,我是顶天立地的台湾人。请正名『大叔』,谢谢。」大叔故意用台湾国语说话,但在场谁都听得出他是装的。 这附近的人都叫他「张老师」,据说以前他真的是一位老师,自从孩子生病死掉,就一个人离家到处流浪。黑米等人都没怀疑过这件事,因为张老师懂得很多东西,尤其在夜晚,他会告诉孩子们,天上有哪些星座。 珍珍和阿良每次都听得好认真,黑米却一点也无法理解张老师讲解的内容。在他看来,天空有无数星斗,每颗星星之间并没有必然的关联性。一切都只是人们的穿凿附会,就像偶尔他在市区的全国电子,看到电视上的人在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或是「明天会更好」、「我们要怀抱希望」之类的话。在他看来,人好像很喜欢自己骗自己。对他而言,只有眼前那锅玉蜀黍才不容怀疑的真实存在。 「黑米,你妈回来了。」珍珍坐在面对桥的位置,看到黑米的妈妈走下桥。 「顺姨。」阿良见到黑米的妈妈,很有礼貌的称呼她。阿钦嫂在这个地方换了一个名字,大家都叫她「顺姨」。 「张老师,你们还没等我来就开饭啦?」 「我肚子饿了,所以先煮玉蜀黍来吃。」 「黑米好乖。」 顺姨拿出三个保丽龙饭盒,两盒装着满满的饭,剩下一盒装了素菜和一块旷肉。 「今天学校营养午餐剩的比较少,我跟其他人只分到这些。」顺姨说。 看到肉,珍珍和阿良的眼睛都瞪得老大,好像可以用眼睛把肉吞下肚,他们不奢望每天都有肉吃,只要一个礼拜能吃到一次就满足了。 「你们两个人一人一半,谁也不许抢。」黑米对珍珍和阿良说。 「黑米,你不吃吗?」珍珍问他说。 「我不喜欢吃肉,我喜欢我的玉蜀黍。」 五个人坐在地上,互相分享食物。 「素娥人呢?」顺姨问张老师说。 素娥和阿良、珍珍住在红色油漆斑驳的货柜屋,阿良和珍珍都不是她的孩子,她是最早在这处溪畔生活的人,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带着这两个孩子,更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父母是谁。素娥经常会捡来小猫、小狗,也许阿良跟珍珍都是她捡来的。 「素娥好像是前天不见的,可能过两天就会回来了。」张老师说。 阿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