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的, 她又想起自己上大学的时候,遇着不喜欢的课早早来了挑后排占好。那是很遥远的事了。 不一会儿, 有一个男生抱着篮球坐到她旁边,教室里的人已经坐满了。 那男生把篮球放在桌底, 从皮外套里掏出笔记本和自来水笔,“同学, 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外校的吧。” “一百来人,你总不至于都见过吧。” “我对好看的女同学都有印象。” “……”她倒没想到这时候的学生就已经这么放得开了。 “爱美之心, 人皆有之。你们女同学来听密斯脱傅的课恐怕也不是为了他的学问吧。” “莫非你是为了他的皮相?” 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和你们自然是不一样的。” 杜加林看这男孩子也不到二十岁, 她比他年长, 没必要在嘴上跟他争个短长,继续看她的书。她一来就给书包了书皮,书皮是昨天的申报,五大张,够包五本了。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她抬起头,发现他来了。他风度还是很好的,西服外套了件麦尔登呢大衣,一个多月不见,她隐约觉得他瘦了。这门课是英文授课,他的语速很快,时不时在黑板上写些板书,两节课连着上,到第二节 课的时候他的嗓子明显哑了一些。 杜加林想太聪明的人也许是不适合教学的,他总会凭着习惯高估学生的理解能力。 他的脑子里仿佛上了发条,课讲完的时候,下课铃也就响了。因为后天就是元旦,一下课学生们就围在讲台中间送他贺卡。这时期的上海元旦假期一般从12月31日到1月3日,也有的学校从28日就开始放假。 “同学,能不能把笔记借我看一下?”那男孩子听到好几次笔记本翻页的声音,无意间瞥了他旁边的人一眼,发现她一直在低头记笔记。他本以为她是外校来旁听的,没想到英文程度倒不错。 “抱歉,不行。”她拿着包挤出了教室,出去的时候他还被一堆学生围着。他从来不缺人环绕。 腊月二十四,南京那边来信让她回家过年。由于傅与乔把责任都揽到了他那边,她在傅家和杜家眼里,都是一个不幸被抛弃的可怜人形象。杜教授虽然认为是他的长女高攀了傅家,但是此遭被离婚,也不免心疼起她来。固然杜教授非常反对离婚,但还是拟就了一封长信,苦口婆心地梳理起自西汉到如今和离的正面女性例子,劝她不要太过伤心。她思来想去,汇去了一笔六百块的过年费,又去邮政寄了封挂号信,信上推脱车票船票都买不到了,就不回家了,然后在信末写了些祝好的贺词。 五姨娘来的时候,她正在整理这半年来的账务。 “老头子说了,让你回家一起过年。你虽然不在家里住了,他还是把你当儿媳的。他已经明确说了,不会让别的女人进傅家的门。” “多谢他老人家的好意了,我就不去了。再说,我和傅家是永远是没有关系了。” “他归根到底还是心疼儿子,说身边没人照顾,儿子都瘦了,当初住院都没这样子。” “按理说冬天不该瘦的。” “谁知道呢?他现在也没有正式的女朋友,也许是后悔了。就该让他吃一吃苦才好,你这么尽心尽力地伺候他,他倒赶起时髦离起婚来了。” “不只是他的责任。” 她本来想为他辩解几句,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她当初劝他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他说要想离婚必须得这样,按她说的恐怕永远也离不了。照他说的,她确实省却了不少麻烦,别人都把她当成受害者,劝她宽心。 他当初演好丈夫很不错,如今装负心汉也很像样。 “你到现在还为他辩护?刚才的话我都是代表别人说的。依着我看,你现在手里有钱,也没必要回去受气。你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人的话,一个人过也很舒服。” 送走五姨娘的时候,她把一个盒子递到她手里,里面是一件驼绒大衣,镶着银鼠领子,“我想着你还是老样子,就按你原先的尺码给你做了一件,你要不来我还不知道怎么给你送去呢。” 五姨娘回到家打开盒子,发现衣服上面放着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