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的头颅便能抵一级军功,等我攒够二十级军功,就给你捞一个诰命夫人当当。”林淡慢慢站起身,表情严肃。 张惠深吸一口气,随即猛然跳起来,对准林淡的脑袋就是一顿乱抽,边抽边骂:“我叫你整天做白日梦,买一个破陶罐你告诉我是先秦古物,拎一根绣花针你告诉我你想当将军,你咋不上天呢?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咱们娘俩一了百了!” 刚站起来的林淡立刻又抱着脑袋缩回去,心中一阵苦恼。她说的是实话,怎么就是没人信呢? 但很快她就知道,从军这条路是走不通的,那部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名为《修罗刀》的功法,竟然不适合这具身体修炼,只练好最基础的吐纳之术便再也无法寸进,除了力气稍有增长,体质略有加强,并无明显作用。 林淡吐纳几次,均无法在丹田内凝成气旋,便也放弃了,“娘,您别打了,今后我再也不出去玩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学绣技,这还不成吗?”既已取代原主,她就得担起原主的责任,把这个家重新撑起来。 “好了好了,姐姐别打了,孩子已经认错了,您就饶她这一回吧。”两个姨娘连忙跑过来拉架。林大福死后,他纳的十几个姨娘都没生孩子,又正值青春年华,自是包袱款款落跑了,唯独这两个年老的姨娘留了下来,与张惠母女相依为命。 “日后她再偷偷跑出去,你们就打断她的狗腿!用这个打,莫要留情!”张惠把鸡毛掸子插在地缝里,严厉告诫。 两个姨娘连忙点头,又把累得直喘气的张惠送回房间休息。 等人走远了,林淡才慢慢站起来,撩开额前的乱发,露出一张印满红痕的小脸,模样看上去又狼狈又好笑。 “噗嗤”,一道低不可闻的笑声从附近传来,令她耳尖微微一动。她绕着院墙走了一圈,终于在浓密的树荫中发现一名男子。男子目如朗星、鼻若悬胆,一张削薄的红唇勾出一抹摄人心魄的弧度,端的是风流倜傥,举世无双。 他从树荫中探出头来,嗓音低低的,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沙哑,“小丫头,我不是故意在此偷看,实在是你家太吵,弄得我无法入眠,这才跃上树来探个究竟。” 原来男子正是刚搬来的邻居,与林家只隔了一堵院墙。 男子的容貌比之皎皎明月还要高洁,又比烈烈艳阳还要灼人,林淡却只是平淡无奇地看他一眼,点点头,这便走了。这棵树本就是男子家的,他爱爬便爬,没什么好计较的。再者,林淡似乎习惯了被人注视,并不觉得难堪或尴尬。 男子看着她的背影发愣,听见自家小厮在下面喊人才堪堪回神,跳下树去。被人看见如此闹剧却丝毫不见羞赧,更不被自己的容貌所扰,这家的小姑娘倒是挺有趣的。 “对面是哪户人家?”搬来数日,他终于对邻居起了一点好奇心。 “对面是一家破落户,公子无须在意。”小厮摆手道。 “破落户?”男子眸光流转,薄唇微弯,表情看着很是温柔,却叫小厮冷汗淋漓,差点吓尿。他忘了,自家公子如今也成了破落户。 另一头,林淡正揪着丫鬟,问出同样的问题:“对面是哪户人家,底细如何?”只一个照面她便看出来了,男子那一身气度绝非寻常人所有。 第80章 绣娘2 男子的长相堪称万里挑一、举世无双,是以,他刚搬来几日,家里的小丫鬟就已经把他的底细探听清楚了。 “回姑娘,”小丫鬟看看四周,又贴近林淡耳朵,像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地说道:“隔壁是废后杜氏的外甥和外甥女,名唤杜如松、杜如烟,父亲乃安定候薛烈。杜氏得宠时,他们兄妹俩号称京中双霸,一个纨绔,一个骄横,几乎无人敢惹。杜氏被废后,他们的母亲也被夫家休弃,二人便改了姓名,跟随废后杜氏来到临安府居住。此处离杜氏修行的道观很近,方便照顾,他们便搬过来了。” 当今皇帝幼年登基,颇有雄才,把国家治理得极好,也与皇后琴瑟和鸣、十分恩爱。故此,皇后的母族很受皇帝重用,慢慢把控了军政大权,算得上一方豪强。只可惜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杜皇后始终无子,乱了方寸,竟想毒害生产中的敏妃,把她的孩子据为己有,却因行动不够谨慎,被皇帝看穿了。 皇帝大为震怒,当即便命皇后禁足,又有许多言官趁机弹劾后族,揭发他们种种罪状。皇帝彻查之后发现这些罪状条条都是死罪,不禁对皇后更感寒心,闻听她心有怨愤,试图撞柱自戕,终是对她彻底厌弃,一纸诏书废除了她的后位,并把她贬来临安府出家。 废后如今就待在不远处的道观里修行,听说面容已毁,再也回不去了。她的娘家人为了自保,均与她撇清关系,唯独她的姐姐始终护着她,为此不惜与夫家决裂。只可惜她姐姐命不好,很快染病去世,她的一双儿女就带着巨额嫁妆来临安府投奔废后。 说是投奔,不如说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