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淡捂住许苗苗的耳朵,告诫道:“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话。” “跟着您,她将来一定会成为超凡脱俗的人。”姚碧水笑着调侃。 许苗苗睁着一双大眼睛,无比信赖地看着林淡,惹得林淡低笑起来。不知为何,她的心越来越柔软了。 姚碧水仔细回想先前的事,问道:“林姐姐,那刘小姐真的不是邪祟入体吗?” “非也,她实则得了一种病,名为脏燥证,此症多发于妇人,且心因大过外因,只要用药得当,又保持住平和的心态,不日便能痊愈。但是,若找不出心因,即便我一时半会儿控制住了病情,稍后她照样会发作,故此,我让侯夫人将她近日的生活起居详述于信中,试图找到致病的根源。” “那根源您找到了吗?” “自是找到了,在信中,每日陪伴刘小姐最多的人是那位表小姐。二人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然,你可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姚碧水好奇地追问。 “那表小姐整日把二公子的风流韵事挂在口中,一会儿说他如何如何宠爱两房妾室,一会儿又说他如何如何寻花问柳,把刘小姐平静的心湖彻底搅乱。再者,妯娌之间的小事,她也拿来说嘴,大嫂嫂多得了一支金钗,三嫂嫂多得了半匹蜀锦,都能被她无限夸大为公公婆婆亏了刘小姐,对刘小姐不公。你想,若是有一个人每时每刻在你耳边念叨你丈夫公婆对你如何苛待,你的日子过得如何凄惨,你烦不烦?郁不郁?躁不躁?” “自是要烦、要郁、要躁的!”姚碧水眉头紧拧,光是听着就觉得非常不舒服。 “那表小姐十分擅长言语之术,又很懂得操控人心,久而久之,这刘小姐就被她完全干扰并患上了脏躁证。是以,我先用安神香唤醒刘小姐的神智,再令她服用养心宁神的药丸,又让她每日嗅着浸透了安神香的符箓入睡,她日日好眠,身体自然能康复。那化入水中的符箓并不神奇,只是一种可溶于水的药膜罢了,我这驱邪的佛尘浸透了提神醒脑的药物,自然能瞬间让刘小姐恢复正常。” 姚碧水听呆了,满心都是对林淡的佩服。这些手段说起来容易,但寻常人哪里想得到?即便想到了,又如何做得出这些药效强悍的符箓和药丸?说来说去,没有绝顶高明的医术,这活神仙的幌子林姐姐是断然撑不起来的! “林姐姐,既然刘小姐只是得病,那您为何又要给伯府众人算命?还算得那么准?”姚碧水的好奇心依然没能得到满足。 “并非算命,不过是普通的望诊再加推理而已。”林淡轻笑道:“那伯夫人四十五六的年纪,身体已经跨入一个自然衰败的阶段,夜不能寐、精神短浅,头疼胸闷都是先兆,即便表小姐不来,也会发作。至于那二公子,他与表小姐有私情,且正打得火热,自然会日日夜夜想着她,又怎么会有精力为家族办差?他虽无职务,却被忠勇伯逼着去军营训练,演武场上刀来剑往,容不得分神,他心里想着女人,身体又被酒色掏空,稍不留意便会受伤,这就是所谓的血光之灾。那些仆妇就更为简单,她们工作劳苦,身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我观其容色,立刻便能猜到十之八。九,故而一说一个准。这些病痛本就潜伏在他们体内,又时常发作,我不说,他们不会留意,然而我一说,又把发作的原因和时间都推到那表小姐身上,他们自然会产生相应的联想。这也没甚玄奥,不过一些心理诱导之术罢了。” 林淡看向许苗苗,微笑道:“这就是医者的本事,苗苗,你若是足够努力,将来有一天也能像我这样。” 许苗苗握拳道:“师父,我会努力的!我回去就抄写汤头歌!” “乖。”林淡欣慰地揉了揉小徒弟的脑袋,语重心长地道:“知道我为何要唆使伯府将那表小姐送走吗?倘若她只是搅乱了刘小姐的心绪,这倒罢了,然而她偏偏趁着刘小姐病发时将她带到前院,诱她几次跳湖,又在她失去理智时将剪刀、金钗等尖锐之物递到她手中,企图令她自戕。这位表小姐的行为等同于谋杀,已打破了道德底限,我若是想治好刘小姐,就必须将她送走,否则这病永远都好不了。而刘小姐心智不坚又敏感脆弱,我让她每日诵经,令她的注意力从她夫婿的身上移开,她受了道经的熏陶,时间长了自然会看淡儿女情长,安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