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吐完这几个字想下来,南门希已经擅自带他衝进睡房。 客厅霎时间失去了人气,电视机播放着如蚊子般细声的报道。 南门雅机械式地把三文治和牛奶轮流塞入口中,嚼几嚼,咽下。走廊那边反覆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大哥在拿毛巾、找退烧药、倒温水。踏踏地来到客厅,又踏踏地消失在视野之中。 南门雅讽刺一笑,「南门望+伤病=南门希陪伴身边」,这条公式居然马上在他眼前实现,简直有如二人刻意佈置的一场戏。 吃完早餐的他抹抹嘴,放轻脚步来到房间外面。半掩的木门内,是南门希和南门望亲密的相靠:南门望的校服已经丢了在一旁,南门希笑嘻嘻地用厚重的被子包裹着脸色微红的南门望,紧紧抱着对方,并拨开对方的头发,在额上来了久久一亲。 南门望迟缓地把大哥的手掰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当然是照顾你嘛!小望你应该知道用嘴测试体温比起用手摸正确许多吧?」南门希笑答。 南门望又呢喃了些什么,大约是反驳,令南门希发出心虚的訕笑声。他挑了挑温度计,像玩弄般把水银顶端往南门望微张的嘴唇上不断轻戳,不知道在玩什么怪异的游戏。 南门望伸手夺去那可恶的温度计,说了一两句,逕自含进嘴里。 南门希一脸俏皮地说:「嘻,可是小望你要病了才会乖乖听话嘛?这时候我特别有种『我是大哥』的感觉呢。」 含糊温吞的话音响了一阵子,南门希的笑容稍稍敛下,但依然是一派悠然自得。驀然间,他往门口这边一瞧,又看回二弟,托着腮子说:「雅雅将你当二哥的话,他就会是我非常疼爱的可爱弟弟;可是雅雅不把你当二哥,我会很为难哦。」 南门希弯下背,姿态更加慵懒了。 「兄弟嘛,吵吵闹闹都很正常,可是别做太过份的事。」 南门望把脸撇向一边,似乎说出一段长长的话,听不清,从这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南门希的笑脸确实是完全淡去了,甚至带着几丝冷漠。 两人沉声对谈,南门希似乎说出了什么话,让南门望脸色驀变,狠狠扑上去。但病弱的他怎可能斗得过大哥?南门希轻易地把他压回床上。 「啊啊,是啊。」南门希居然对一直以来有所避忌的二弟用上决绝的语气:「我对雅雅很好了。接下来我该做什么?自刎谢罪?」 他又瞟向门口一眼,然后露出异色的微笑。 「小望啊小望,你嘛,都跟雅雅一个模样。」 那两人的对话终于告一段落,南门希站起来说:「今天请假,我出去打个电话喔。」 偷听已久的南门雅慌慌然转身逃去,挑起还没收拾好的书包,跑到玄关前摸鞋子。这时南门希已经走出房间了。 「雅雅不去看看小望吗?小望会很高兴喔。」 背后果然传来大哥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有够虚情假义。 南门雅穿上鞋子,道:「不,你去管他他就够高兴了。」 「嘻嘻,怎么可能?你在他才会高兴嘛。」后面那人说得云淡风清,不带半丝犹豫,「那雅雅回家之后再看小望吧?两兄弟怎么吵架也好,在对方病了探望对方是很正常的吧?不用害羞喔?」 南门雅套上另一隻鞋,没有回头就直接走出大门。 ※※※※※※ 今日下课后依然是戏剧部的圣诞特备戏剧的綵排。 12月便要考试,之后大家都不能抽太多时间排练,哪怕是再热情的导演也不能勉强诸位演员。于是在这11月头的训练就更加频密,戏剧部会员们几乎每天都要留下两个小时。 为了迎接圣诞节,其他社团和班级也开始了各自的活动,在课室不足、进度不足的情况下,有许多事情都得搬回家进行。 戏剧部也一样。儘管成功霸佔了礼堂的一半空间,但是在前台要正式排练、后台要涂背景大布下,空间还是不足以让每个成员顺利进行自己的工作。于是乎,某些只需要几个人一同进行而又不需要特别监督的事就得自己找个地方完成。 例如两位大配角爱莎和奥利亚在后期的双人舞,由于是独立于男女主角在舞会中相遇的团体舞,所以迟迟没有空馀学起来。 「南门雅你家够大吧。」冯安远摸着下巴说。 「应该吧?」南门雅想,南门家是有个小后园的,不过……「练舞的话不知道够不够大。」 「不够大就把舞步缩小吧!」负责指导二人舞蹈的高中部学长一边看漫画一边说。 虽然他并不想待在家里多一分鐘,但有同学陪同倒也安心。于是南门雅便领着死敌冯安远和会跳舞的学长来到家里,很不礼貌地直接把二人丢到后园去,自己则先向大哥稟报一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