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陈家二哥几乎是不客气的撵走了季以恩,季以恩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默默走出家门,他想见嬡玲是有原因的,但他却不可能告诉陈家哥哥们自己想做什么。 要是让陈家哥哥们知道自己想偷走他们妹妹的尸体,他们可能把自己给揍到满地找牙都是轻的了。 季以恩就在外边等着,他一身单薄的短袖上衣,就站在不远处的街角看着,现代人已经不时兴把遗体摆在家中了。 而且刚刚陈家大哥也说了,他们已经去医院太平间领了青苹的遗体。 这只代表一件事情,他们一定将青苹的遗体摆在某一处殯仪馆里头,等待告别式的来临,但会是哪里呢? 他慢慢蹲了下来,夜色又降临了,快要入秋了,有些闷闷热热,他安静下来,想起青苹,自己又想哭了。 但他重重拍拍自己的脸颊,专注地看着陈家门口。 要是陈家哥哥们出门,他就跟上,不管去哪里,他都在后头远远的搭车跟着,不管他们去哪里,总是一个机会。 陈家哥哥们非常疼爱青苹,一定捨不得她孤伶伶的躺在殯仪馆,一定会前往探望,甚至陪着她度过漫漫长夜。 他跟着陈家哥哥去看塔位、去採买金纸、去跟礼仪公司周旋,看着他们在暗处落泪,看着他们疲惫的望天,试图吞嚥这太过巨大的伤心。 季以恩的心情很沉重,陈家哥哥们的伤心不在他之下,这更坚定了他要带回青苹的决心。 他猜得没错,那天深夜,陈家都熄了灯火,陈家大哥却还是出了门,叫了一辆计程车。 季以恩赶紧跟上,也招了一台计程车,他连一件外套都没带,在计程车上的冷气不断发抖,但他终于找到了,他尾随陈家大哥走进殯仪馆,看着陈家大哥跟馆方交涉了一会儿,就逕自走到冰柜区去了。 季以恩再等,等着天将未明时,等到他疲累不堪、头重脚轻时,陈家大哥才从冰柜区的建筑物走了出来。 他一看见陈家大哥离开殯仪馆,就立刻迫不及待的衝进去,殯仪馆不是24小时对外开放,这里的守卫早已下班,但这里有数十个冰柜等着他,哪一个才是青苹? 季以恩不加思索,笔直的走向了其中一个,他知道青苹在那里,他们冥冥之中心有灵犀。 他走了过去,看着冰柜上的玻璃镜面,青苹果然沉睡在里头,他的心脏一瞬间被重击了一下,这是他未曾想过的景象,青苹的脸色青紫,紧闭着双眼,连他都知道,青苹已经死透了,就像是一块冰箱里的猪肉。 他觉得很不堪,人死后就是这样吗? 但是这是他的青苹啊!再不堪他都要带她回家! 他在心中吶喊,没有任何犹豫的打开了冰柜,他抱起冻成一块寒冰的青苹,拦腰抱在手上,他的眼泪忍不住流出来,点点撒在青苹的尸身上,他往外狂奔,顾不得有没有人或者监视器看见自己。 他只想带青苹离开这里。 他横衝直撞的往外跑,竟然顺利的一路跑过了殯仪馆的大厅跟中庭,还有外围的警卫室,他一鼓作气向前衝,跑得连肺都要炸开了,毕竟青苹可不轻,她曾经那样的丰满、圆润,现在却冻得像一块冰。 想到这里,季以恩眼泪又要落下来了,但他吸吸鼻子,衝向了马路边,用力向一台恰好开过的计程车招手。 这台计程车丝毫不停,急速开过季以恩身旁,才在远处发出急躁的煞车声,司机慢慢倒退,退回了殯仪馆外边的人行道上,这里阴暗、几乎没有路灯。 司机摇下了车窗,是一个五十几岁的男子了,他端详着季以恩好几秒,终于呼出一口气,「年轻人,天色还这么昏暗,我刚刚远远一看,还以为你是那个、那个脏东西咧!上来吧!」 季以恩脸色一阵青白,他把青苹的脸往怀里推,他可不知道这名胆小的司机看到青苹会有什么反应,他拉开车门,将青苹抱了进去,自己也随之坐了进去。 「我要去淡水。」他试图平静的开口。 这司机又开始嚷嚷,「淡水?你这么早去淡水做什么?咦?你还有朋友啊?是女生吗?难道你也跟人家学什么捡尸体?」 季以恩悚然一惊,这司机怎么一眼看穿,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低下头又把青苹抱紧了一点。 司机还在自顾自的讲着,「哎!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你想想看这也是人家的掌中闺女,你逞一时的慾望,还不知道要害人家到什么程度呢!」 季以恩听得茫然,不是非常理解,但他没有回嘴,只希望快点抵达淡水。 司机看季以恩不回答他,又更大声地嚷嚷了,「年轻人!我跟你说,我也有一个女儿,就算她在外喝醉了我也希望她平平安安,不是这样随便让一个男生带回家为所欲为。」 司机循循善诱,叨唸了一路,季以恩总算听懂了,他啼笑皆非,「大哥,你误会了,她不是喝醉的女孩子。」 季以恩的解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