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落叶飘摇,山野褪去秋色,冬日悄然而至。 这日晨起,屋外竟飘着飞雪,整个村镇已是一片银装玉砌,季窈云哆嗦着关上窗,换了身厚厚的棉服。 在衣柜翻找的时候,掉出一条灰白条纹的大绒毯,那是去年冬天买给阿松的。 季窈云攥着它,指腹用力得发白,就像攥着她的一颗心,皱皱地疼。 大冷天,都不愿出门,小店开了一天,没一个人光顾。季窈云也不管,只坐在暖桌旁发呆,一坐便是大半天。 一连几月,都是如此。 自阿松突然失踪后,她觉得自己好像三魂丢了五魄,每天都过得如行尸走肉一般。 无论她是到处打听,还是张贴寻犬启事,甚至是一家一户求着人查门口监控,什么办法都想了,依旧找不到半点阿松的踪影。 它像是凭空消失了,就这样从季窈云的世界里突然离开。 她从最初的焦急、不甘,到后来慢慢平静下来。 没关系,“失去”这件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只要给我一点时间。 季窈云这样对自己说。 可几个月过去,她仍然想着阿松。 常常发呆,常常想。 她有时是担心,担心阿松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担心它在外面能不能吃饱,是不是安全;有时,是怨恨,怨它抛下她一个人,更怨它在发生那事之后抛下她…… 阿松,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 “你,你好!”一道清亮的男声结结巴巴响起,打断了季窈云的思绪。 季窈云抬头,是个一身黑的男生。 看起来二十岁出头,头发比寸头稍长,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端正,个子高大,站在门口一下子就挡住了大半光线。 季窈云疑惑地望着他。陌生的相貌,却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难道,是以前遇到过? 男生继续笨拙地开口:“我,我叫原嵩,我想买包火腿肠,可以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季窈云掀开暖桌边的棉布帘子站起来,从身后的货架上拿下一包双汇火腿,是从前阿松也很爱吃的牌子,家里备货很多。扯下个塑料袋装好,放在柜台上推过去:“喏,8块钱。” 这人真奇怪,怎么买个东西还要介绍名字?季窈云心道。 男生红着脸从裤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十元纸币,递给她,目光灼灼发亮:“谢谢姐!” 季窈云失笑:“谢我什么?该我谢谢你光顾我生意才是。” 男生乐呵呵地挠挠头,拿起袋子,脚步却没挪动。 季窈云见他半天了还站在那儿,不解问道:“怎么了?还要买什么吗?” “啊?不是,不不不!是,是还要买,买……”男生的耳朵尖都红了起来。 季窈云听他一副语无伦次的样子,微微皱眉,问道:“你说你叫……原嵩?” “嗯!”他抿着嘴,闻言,高兴地狠狠点头。 “原嵩……你是不是认识我?来找我有事?”季窈云靠坐在桌边,盯着他的眼睛。 原嵩的睫毛飞快眨了起来,像只扑哧扑哧的蝴蝶。他又开始磕巴了:“我,我,我认识你,我还认识哥哥,方延哥。” 季窈云愣住:“方延?” 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这个名字了,一时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对,方延,方延是我表哥。”原嵩眨巴着眼睛,看向季窈云。 季窈云仔细回想,方延确实说过,他有个舅舅在邻省,只是两家因为一些故旧很少走动,她也从未见过这家亲戚,只隐约知道这舅妈生了两个儿子,年纪确实也该是二十多…… “你来找方延?是有什么事吗?”虽有诸多疑虑,季窈云却在无意识间放下了些警惕心,这个男生,让她无端感到亲近。 “嗯……我妈说,说让我给方延哥送件东西,爷爷留给他的。” 爷爷?那就是方延的外公了。 季窈云看了看原嵩被冻得红通通的耳朵,把人叫进来:“坐下烤烤火,暖和暖和吧。” 『我大约是中招了,头痛得很,只能放这么多了T^T』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