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军与玉城军两方难得默契的休战,冯瞿坐在营房里烤火,应超在火盆边上摆了一溜花生,边翻花生边凑近了拿着张报纸沉思的冯瞿身边:“师座,这上面都讲啥了?” 冯瞿盯着《对不起,容城公子是女人》这篇文章发呆已经好一会了,视线之内猛不丁凑过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差点让他下意识去腰间摸枪。 “你自己不会看啊?” 应超有点尴尬:“师座,我不识字!” 这小子是个睁眼瞎,对着报纸打量了半个钟头,才找出来三个认识的字儿,也算是不容易了。 冯瞿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一边去!”他就麻溜的滚了出去。 唐平除了寄报纸,还写信详细把自己打听到的有关容城公子之事都上报冯瞿,从她穿着男装参加封清名的文化沙龙,以及强势诘问屠雷,令他无言以对,且在那次的文化沙龙上认识了沪上不少文化名人等事,都毫无隐瞒的禀报上峰。 大概是容城公子诘问屠雷之事令人印象太过深刻,那件事情在沪上文化圈子里传的很广。 冯瞿握着报纸,仿佛攥着风筝的线,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顾茗越出名,她就越容易离开他。 她那些话虽然是问屠雷的,可是在冯瞿心里却一样引起了涛天巨浪。 “……抛开性别你我都是人,怎么前面加个‘女’字就可以彻底抹去一个人的思想与见解?” …… “做一个独立的人,有思想有主见,而不是被别人左右命运的人!” 冯瞿脑子里浮现出两人在一起之后的点点滴滴,不得不承认——小骗子从来不愿意跟他讲一句真话! 真是令人恼火的发现。 也许在她的心里,无一刻不再筹谋着离开他,过独立自主的生活。 小骗子是不是把他与顾宝彬都归类为同一种人,于她来说可有可无的人? 冯瞿心里颇不是滋味,总觉得脸上烧的慌,恨不得早点打完仗。 他丢下报纸起身,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应超小跑着进来了:“师座,有何吩咐?” “准备战斗!” “啊?”应超傻了:“师座,您上午不还说……如果对面不骚扰,我们就休息两天过年?” “有吗?”冯瞿侧头:“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应超,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私改军令!” 应超吓的脸色惨白,差点给他跪下。 · 容城军政府的监狱里,政治犯的隔壁关着一名戴眼镜的秃头中年男人。 他初初进来的时候,长衫下面的肚子略略鼓起,似妇人初显怀。鉴于军政府监狱里的伙食,几个月下来倒好似流产了,不但肚子消失无踪,便是一身的肉都快熬干了。 隔壁的政治犯闲来无事逗他:“喂,老吕,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怎么会被抓进来?” 这也是《品报》主编吕良挖空了心思,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问题。 几个月前,唐平派人把吕良从热被窝里挖出来丢进了监狱,出于一种微妙的不想将来被少帅灭口的心思,他并没有审问吕良,而是准备等冯瞿从前线回来亲自去审。 冯瞿是放心他,但他对自己不放心。 第50章 容城公子的文章一石激起千层浪,读者开始是震惊的,过段时间之后,《申报》收到的投稿文章居然出现了很多女性作者。 她们都自称是受容城公子启迪,虽然做不到第二个容城公子,却愿意追随容城公子的脚步,做自尊自立的新女性。 范田提起此事就感慨不已,跟黄铎道:“主编,容城公子的文章影响深远,可反复诵读,其实我觉得咱们可以把她的文章集结成册,销量应该很不错。” 黄铎眼前一亮:“对啊,这主意不错。到时候读到的人更多,还可以联系北平的书商,读到她书的人越多,于民智越有益,也给新女性指明了方向。” “新女性”这个词儿一经面世,年轻的女孩子们便恨不得处处标榜自己就是新女性,可新女性具体新在哪儿,与旧女性有何不同,还是没有个明确的标准。 旧女性三从四德,围着丈夫孩子灶台转,一辈子都在后院里度过,早就被时代抛弃了。 旧的王朝被推翻,封建腐朽的制度,人事,夫妻关系,强势的父系一言堂式的亲子关系,似乎都要被新青年给抛弃,生怕跟“旧”字沾边,被旁人视为封建糟粕。 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被成年男子几句话就抛弃了家庭教养,大张旗鼓的追随有家室的男子同居,高调宣布两人的爱情,对男子发妻的哭泣充耳不闻,并且大言不惭的认为旧思想的发妻就应该被抛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