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十,恐怕有戏弄人之嫌。 她说:“我今年十八岁。” 除了公西渊,其余年轻男女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震惊于她的年纪之小。 顾茗甫一进门就让人察觉名满沪上的容城公子年纪之小,各人心中都有揣测,但以她文笔的老辣程度,文章成熟的视角,总不至于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吧?说不定她容貌显小,也许实际年纪要稍微大一点。 没想到她当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在场众人能够齐聚一堂,纯然因为喜欢欣赏她的文章,总也有一种偶像心理,开口称她一声“先生”,敬重的情绪掺不了假,然后听到她的实际年龄竟然比在场大部分人都要小,这敬重喜欢里便多了亲昵爱惜之意。 章启越极为高兴:“先生竟然比我还小了两岁,我真是空活了两年。”望着她的目光似乎更为炽烈了,他说:“先生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 女孩子们不再拘谨于顾茗“先生”的名头,七嘴八舌开始护着她:“章启越,哪有你这样逼先生的?” 与钱秀玲一起来的尚吉香笑嘻嘻打趣他:“章启越,你既然那么喜欢先生的书,不如去先生的书里寻找答案罢?” 章启越也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高兴的昏了头,他懊恼的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你说的对!我不应该问先生,应该去先生的书里面寻找答案!” 高胖的郑海生先为自家表弟鼓掌叫好:“启越加油!” 公西渊:“…………”今天带阿茗出来见朋友,真是失策! 他愤愤不平:“郑海生,你这么卖力的帮你表弟,以后可别指望我再把人带出来了。” 郑海生完美演绎了过河拆桥:“以启越的真诚,一定能要到容城公子的联络方式,往后就不必再找你了。”他现在能理解了公西渊的懊恼,搂着他的肩膀小声道:“阿渊,愿赌服输!容城公子又聪慧又漂亮,你藏了这么久都没把人追到,也该退位让贤,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了。说不定……容城公子嫌弃你老呢。” 公西渊:“……”我很老吗? 章启越高大俊朗,坐在顾茗旁边与她聊天,好几个女孩子试图挤走他均以失败而告终,他今晚好像一块狗皮膏药粘在了容城公子身边,一时替她斟酒,一时替她端水果,还殷切的问:“累不累?吵不吵?” 顾茗游戏人间也不是头一遭,可是面对如此纯粹热情的男孩子,竟然连玩笑的话都觉得亵渎了他的感情,自我认知与他人认知发生了冲突,想用持重的壳子吓退年轻的追求者,聊天的语气不免成熟,竟意外的与容城公子的文风契合。 章启越原本就是先喜欢文章,翻来覆去的读,揣测文章背后的人该有一副七窍玲珑心肝,真见到了人就更喜欢了。 他心头不由浮上那句词:众人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今天的聚会挑头的是郑海生,他家做纺织实业,请客都是挑时髦的地方,当再一曲音乐响起的时候,公西渊突破重重包围,拉起顾茗滑进了舞池,总算是解救了她。 公西渊难得抱怨:“阿茗,今晚跟你说句话都困难。” 顾茗:“这要怪谁呢?拉我过来给别人围观。我都在考虑要不要收门票搞创收了,参观一次十块银元。”她自我调侃:“我容城公子的名头可不是虚的!” 公西渊被她的幽默给逗乐了,笑不可抑:“那我不如去做收票的门童?” 顾茗:“你想贪污?” 公西渊:“阿茗真是深知我心!” 音乐舞曲一变,交换舞伴,顾茗面上灿烂笑意正盛,已经滑进了别人的怀抱,章启越对上笑靥如花的容城公子,呼吸为之一滞,差点踩错了舞步:“先生跟公西渊交情真好,敢问你们是如何认识的吗?” 公西渊毫无防备之下怀里被章启越生生塞了个不认识的尚吉香,别提多郁闷了。 顾茗礼貌微笑:“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前三篇文章都投在公西办的报纸上,工作原因就认识了,后来发现他为人正直,渐渐便成为了朋友。” 章启越:“真羡慕公西渊。” 识人于微时,遂成莫逆,该是多么大的机缘。 再次交换舞伴之时,公西渊奋勇想要靠近顾茗,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郑海生带来的一帮年轻人搂着各自的舞伴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眼睁睁看着顾茗落入了郑海生那个死胖子手里。 公西渊:“……”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发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