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冯瞿的性格,对外面欢场上的女人向来能把持得住,春风一度不算什么,哪怕领回来做个姨太太也没什么,可真要娶回来,那可不行。 冯瞿脸色不好看了:“父亲您说什么呀?我怎么会娶个欢场女人?我真要娶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不会给督军府丢脸的。不过父亲您想多了,我当初跟音书订婚,只是因为觉得无所谓,娶谁都无所谓。可是现在我觉得……我不应该这么消极的对待我的婚姻,也许……我应该娶个自己喜欢的女人!” 冯伯祥原本脾气都不甚好,对待建有功勋的长子算是和气许多,要是冯晨订了婚敢跑来退婚,他的一双腿早就保不住了! 他恼起来:“你不会是听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话,也想搞什么自由恋爱吧?我告诉你,将来你是要继承我的家业的,自由恋爱就是个屁!对我们这种家庭不合适。那种鬼话也就骗骗没长大的小子,让他们被女人消磨了志气,不会再争家里的财产。” 冯瞿忽然问:“父亲,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娶我的母亲吗?即使……这些年你们几乎无话可说。” 冯大帅呆了一下,忽然想起几十年前,他初次见到大太太,那时节她绑着两条长辫子,人比花娇,让他恨不得抢回家里藏起来。 冯伯祥:“……当时我是真的想娶她为妻,也……也想过要好好待她一世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就都变了,他接二连三的纳妾,而她越来越冷若冰霜,不给他好脸子。 冯瞿:“像父亲这样有一院子姨太太的人,也曾经有过特别想娶回家的人。父亲,我也想试一试。” 父子间的谈话不了了之,冯伯祥想要说服儿子不要退婚,跟柳音书也能培养出感情,做儿子的寸步不让,说是两人从订婚到现在从来都没亲过,他每次靠近柳音书,都觉得下一秒亲下去,就是乱伦! 冯伯祥:“胡说八道!再让我听到这个字,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父子俩谈崩,冯瞿也不想呆下去了:“哦,许久没见母亲,我去看看她。” 他走到书房门口,又被冯伯祥喊住了:“回来!你那个找到金矿的物理学家呢?把人跟地图交上来,我找人开采!” 冯瞿面无表情:“不,父亲。如果您帮我退婚成功,我就把金矿交上来,如果不肯……那就不好意思,这个金矿我就要据为己有!” 冯伯祥差点被自家最器重的儿子气炸:“反了你了!” 冯瞿:“哦。”然后扬长而去。 冯伯祥暴跳如雷,却又对他无可奈何,一个人在书房里气了半个小时。一时里觉得长子翅膀硬了,竟然敢拿金矿的事情来要挟他,一时里又觉得他这种强硬的性子简直是完美继承了他的性格,连亲爹的面子都不给,是个干大事的料! 一个小时之后,他难得踏进大太太的院子,侍候的丫头见到大帅亲至,忙忙砌茶过来:“大太太刚歇下,大帅您等等。” 小丫头急匆匆往卧房而去,冯伯祥在厅里坐着喝茶,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发愣——什么时候,他们夫妻竟然已经发展到连卧房都不能进去,需要个小丫头去通报了? 大太太来的很快,见到他很是诧异,儿子前脚走,丈夫后脚就撵过来了,想想大约猜到了冯伯祥过来的原因——大约还是为着冯瞿的婚期。 她淡淡道:“音书那孩子也到了结婚的年纪,阿瞿年纪也不小了,大帅过来是想跟我商量婚期吗?如果是这事儿,大帅自己决定就好。倒是新婚夫妇将来住哪儿?新房是不是要收拾一下,倒可早早决定。” 这些年理佛,大太太的心绪已然平静,况且事关儿子,更是难得多说了几句。 冯伯祥都快急出一脑门子热汗了:“这小子!他今天跑来跟我说,要跟音书退婚!” “什么?!” 夫妻俩多少年都没这么齐心过了,大太太坚决不同意:“音书那孩子好好的,退什么婚?”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想到了脾气执拗主意很大的儿子——有时候,将儿子养的太独立自主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 世上之事,父母与子女意见相左,从激烈的争吵到最后陷入无言的僵峙,过程大略都差不多。 冯伯祥与冯瞿此刻还未走到最后一步,还只是冯瞿单方面挑起矛盾,还未达到激化矛盾的程度。 而远在沪上的管氏父女,已经过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