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洋溢的脸庞将顾茗与公西渊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发问,将演讲未尽的遗留问题接二连三抛给他们,还有人好奇的问:“先生,听说您从灾区回来之后就被沪上军政府拘捕了,他们是以什么理由拘捕的您?” 顾茗微微一笑:“不外乎蛊惑人心之类的,怕民众知道灾区真相,军政府派遣去的救灾公职人员不但渎职,且还趁机大捞一笔,以此来掩盖沪上军政府的腐败问题。”她感慨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军政府成为发现问题就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大概就天下太平,国富民安了。到时候报业人就不必因为报道事实的真相而被政府解决了。”她想起黄铎不由心中大恸,险险在这些学生们面前落下泪来。 有些人与事,总以为被时间掩盖珍藏,可是不经意间就冒了出来,在某个瞬间刺中柔软的心脏,热泪盈眶。 公西渊见她情绪不对,接过话头与学生们聊,还用眼神示意:没事儿? 顾茗将眼中泪意逼退,笑笑表示自己无事。 台上默契的互动落在冯瞿眼中,明知道他们是朋友,互相欣赏,却仍是心中酸涩难当。他起身越众而出,去牵顾茗的手。 冯瞿完全是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并且不吝于展示他对顾茗的亲密。 众学生瞠目,顿时都陷入了死寂。 公西渊也觉诧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冯晨很想提醒他:大哥你注意点影响啊! 有胆大且熟知容城公子过往的学生热血上头,尖锐发问:“先生,您一面标榜着自己是新女性,要挣脱旧时代的枷锁,一面又要重新回到少帅的怀抱做姨太太吗?” 冯瞿不悦的看了那名年轻的学生一眼,他大约十八九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下巴上还冒出两颗青涩的痘痘,看起来莽撞又冒失,接触到冯瞿威严的眼神,不由自主就觉得后脖子发凉,却还要强自嘴硬:“先生虽然是女性,但我们许多同学皆以先生为楷模,若先生屈从于权势,又如何让我们相信先生所言呢?” 冯少帅是在军政府会议上都不屑于向政府官员解释的人,颇有军人的杀伐果断,冯晨料到他不会将眼前这些毛头小年轻们放在眼里,不由自主替这名学生捏了把汗,想要帮他解围:“大哥,学生们口无遮拦,你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公西渊煽风点火:“哪里哪里,学生们都是一片赤忱,关心顾先生的终生幸福,作为顾先生的多年老友,我也很想知道少帅的打算呢。” 顾茗:“……”这副场景好像逼婚现场,得亏冯瞿早已经求过婚了。 今日的冯瞿却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他揽住了顾茗的肩膀,环视在场诸人,气定神闲的问:“谁说顾先生是要回来做我的姨太太?” 全场鸦雀无声,冯晨心中惊叹:不会?大哥难道还要向这帮学生们解释? 这实在与他的认知不符。 那名男学生的目光更加鄙夷:“顾先生连姨太太也不做,却与少帅关系亲密,难道?” 时下有许多标榜着新思想的青年男女关系混乱,对外打着真爱的旗号,既非婚娶或者纳妾,却同居一处,与一般夫妻无二,分道扬镳之后便成陌路,既为保守派所不容,又让正处于人生十字路口的年轻学生们纷纷效仿,可是却大违容城公子书中的一贯思想。 顾茗面现尴尬:“我的私事就没必要向大家公布了?”剩下的话就被冯瞿打断,他牵起顾茗的手,顿时大为不满:“求婚戒指呢?” 那么招摇的火油钻戒指,简直是暴发户炫富的风格,顾茗前来大学演讲,还是留在了家中。 围在台上的学生们偏偏听到了他这句话,有的还当自己听错了,小声与同学耳语:“……我刚刚听到少帅说求婚戒指?” “我好像也听到了……” “会不会听错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