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糖坐副驾驶上,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还是让他不可置信。 他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你俩当年分手,是闹得鱼死网破吗?”要不然再见面双方怎么会如此不留情分。 凌晨五点,整座城市尚在苏醒,马路上车流稀少。 易胭脚虚虚踩在脚刹上,黑色奔驰稳稳向前。 她没说话。 纪糖是个急性子,易胭不说话他就浑身不自在,不过他能说,即使易胭不说话,他都能自己说出一大箩筐。 “这人怎么变化这么大啊,虽说人总是会变吧,但总不会变得这么彻底吧。我记得他以前笑起来甜甜的,眼睛大大的,唇红齿白。”纪糖似乎在脑海回忆高中那时候的苏岸,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虽然不会主动跟人认识说话,但很乖,性格很温柔。” 纪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现在人变这样了?不爱说话,也不笑,性格一看就冷,跟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高中的苏岸存在感很低,性格没什么大特色,要不然纪糖也不会在昨晚易胭提到苏岸的时候想不起这个人。 但现在的苏岸,性格冷冰,处事强硬,让人不记得想不起都难。 可只有易胭知道,这才是真的苏岸。 “不过没想到他居然是警察,就他以前那性格怎么可能当警察,而且看起来还是个不简单的警种,个个人高马大的。” 纪糖一提起过去,易胭也难免想起那时的苏岸。 他…… 真的变了很多。 以前从不打架的人,现在却成了警察,易胭想起他上次来医院,那伤口估计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的。 易胭一晚上没睡,身体疲惫,思绪却格外清醒。 纪糖也一晚没睡,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后声音越来越小,在副驾驶睡了过去。 纪糖家在价格昂贵的别墅群里,易胭把纪糖送回家后开车去医院。 一夜没休息,还是得照常上班。 六点半交班,易胭到医院的时候还没到交班时间。 值班护士看到易胭,惊讶:“易医生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才六点,还有半个小时才交接班。” 谁都恨不得晚点上班,不是逼不得已提前上班的的确少见。 易胭:“嗯,起早了。” “吃了吗?” 易胭拿上衣服去更衣室:“吃了。” 其实易胭没吃,她一向不习惯吃早餐,从小饮食就不规律,改不过来。何况昨晚喝了酒,胃部隐隐不适。 但她懒得解释。 易胭白大褂上身,回了诊室,开始工作。 冬天是灰白色的,一天一寒,一场大雪过后,转眼又是半个月。 临近春节,灰白色的城市添上几分喜庆颜色。 马路两旁树上挂红灯笼,上面落了雪。 天色将暗,环卫工人在清扫路面,鸣笛喧嚣。 半路纪糖电话打了过来,易胭接听电话。 “今年过年来不来我家?” 易胭:“不了,你好好过你的年。” “你这人,每次团圆饭都一个人,来我家好歹有人气,怎么就不过来。” 易胭笑了:“团圆饭是跟家人吃的,你脑袋需不需要我帮你抽抽。” 纪糖这人粗脑筋,话不过脑:“可是你没……” 说到一半,他立马闭嘴,觉得不能这么说话。 易胭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替纪糖把话说了出来。 “你想说我也没什么家人,到你家吃饭也没什么事吧,”易胭笑了下,“你就别担心我了,我都习惯一个人了,反而跟人一起待着不自在。” 除夕晚没排到易胭上班,纪糖提前几天给易胭打电话本来就是想先让她考虑一下他这个提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