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娜赞同:“而且身材也不错,一看就是穿衣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易胭没参与这个话题,走到桌边坐下,翻开病历本。 两位护士看易胭仿佛跟刚才没发生过什么事似的,有一位感叹道:“易医生,你好镇定啊。” 小娜也说:“刚才被吸毒的勒住也一点都不紧张。” 易胭不知道忽然想起什么,半晌似乎自言自语道:“遇到这种事不镇定,才是幸福的人啊。” 她说得小声,护士听不到:“什么?” 易胭继续翻开病例,抬头笑了下。 “没什么。” 这时候诊室门被推开,易胭和护士以为有病人进来,易胭戴上口罩。 进来的却是那个刚才手受伤的女人。 女人站在诊室门口,有点局促:“谢谢你们。” 小娜眼神里有点同情,赶紧道:“不用谢我们,你要谢该谢那个警察。” 易胭忽然问了句:“为什么不报警送他去戒毒所?” 听到这个问题,女人脸上有点迷茫,半晌才道:“报过的,可是有什么用,进去关个两年,”说到这里,女人绝望摇了下头,“出来还是继续吸。” 诊室里一片安静,气氛沉重。 女人声音有点悲凉:“没用的,他改不掉的,吸了毒,改不掉的。” 小娜眼眶微红,小心翼翼道:“可是送进去强戒两年,你可以少两年折磨,过两年安生日子。或者,你完全可以离婚。” 小娜话音一落,诊室里三人就知坏了,果然,这句话仿佛最后一棵压死骆驼的稻草,女人的眼睛瞬间空茫。 绝望、无助、到最后的沉寂。 “吸毒的人就是个死人了,还有什么情义,他出来要打我和孩子的,打我们送他进戒毒所。孩子都在本地上学,我们根本跑不了。” 接下来所有人都明白什么都不用问了,离婚,这种心理变态的男人怎么肯离婚。而女人,也沉在婚姻这所牢笼里,被孩子绑着,再也爬不出来了。 女人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这个世界总有很多想象不到的事,处境不同身世不同,根本没办法感同身受,就算义愤填膺,也没办法为当事人做选择。有些在我们看来很简单的事,其实对别人来说,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不是他们不愿意逃,而是他们没能力也没力气逃了。 枷锁套在脖子上,钥匙,也从此丢了。 易胭没说什么,这种感觉,她懂。 她厌恶所有吸毒的人。 一天工作结束,易胭起身到窗边透气。 推开窗,外头一片雪白。 又下雪了。 医院来往人多,落雪的水泥地上脚印零乱,露出底下湿灰的路面。 路灯顶上被一层白雪覆盖,天空一片灰白色。 空气里都是冷意,易胭关窗离开诊室。 走廊人多,易胭手插白大褂兜里,穿过人群去更衣室。走到一半,兜里手机振动。 易胭随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一串座机号码。 又是这个电话,易胭皱眉,直接挂断电话,手机揣回兜里。 易胭莫名烦躁,恰好经过楼梯间,推门走了进去。 天色渐晚,楼梯间里不甚明亮。 易胭摸出烟放嘴里,正要拿出打火机,忽然察觉对面墙壁倚着一个人。 易胭抬眼看过去,男人正低头摆弄手机,额前碎发微微垂落,手机屏幕泛出微弱光线,冷光打在男人清瘦的下巴、寡淡的唇线和高挺的鼻梁上。 姿态冷淡漠然,楼梯间里有人进来他都没抬一眼。 易胭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一愣,烟也忘了点。 许是察觉到目光,对面的苏岸看了过来。 易胭也看着他。 僵持半晌,苏岸低头,继续发短信。从始至终没变过姿势,仿佛只是看到一个不相干的人。 易胭怔愣几秒后移开目光,靠回墙上,继续点烟。 半根烟抽完,对面的人才收了手机,后背微使力站直身子,朝楼梯间门走去。 易胭忽然开口:“你没换号码。” 苏岸估计是觉得这种问题没必要回答,脚步没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