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在床头柜边,低眸看着那个盒子,长时间没动。 又是愣了一会儿,她才拿起盒子。 这间房子一大片落地玻璃阻隔外界,正是下午时分,室内窗明几净。 苏母来到苏岸房里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她没给自己任何犹豫时间,一刻不停打开了实木盒,怕自己反悔。 实木盒打开,几样沾着时光的旧东西映入眼帘。 一簇红布条绑着的断发,几十张整齐叠放的泛黄纸张,还有一张映着口红印的糖纸。 在看到这些东西那瞬间,苏母整颗心脏被攥紧,紧接着,愤怒、不可置信、伤心等情绪一起涌来。 她甚至能想到,这么多年来,苏岸就是这样靠着这些东西一遍遍想易胭,等着她回来。 他从来什么都不说,自己想什么、要什么,他从来都不会讲。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跟苏父苏母说过他要什么,像是没有喜好一般,唯一一样跟苏母要过的,就是易胭。 木盒底一张张泛黄纸张被好好保存着,边角甚至没有一丝褶皱。 这些算不上礼物的东西,全被苏岸偷偷藏起来。 情绪冲击太过强烈,苏母手止不住微抖,她拿起最上面那张纸张。 易胭的字就跟她的性格一样,张扬不羁,没有秀气之气。 [我是二中的易胭,你一定要记住,不准忘了哦。] [写情书很俗套,但我就想跟你做俗套的事情。天天做。例如,你给我亲一个。] 易胭的情书大多不长,反而像是挑逗苏岸的玩笑话。 [今天我的朋友们嘲笑我了,说我像个90年代山里来的猴子,怎么追人还写情书,苏岸你看我为了追你都变猴子了,你别让我当猴子了好不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用新时代的方式追你。] [我头发又长了,今天剪掉十厘米,然后用红布条绑了起来,本来想收藏的,后来想想没什么意义就扔垃圾桶里了。] 一封封看过去心拔凉的苏母在看到这封信后,整颗心瞬间跌入冰窖。 情书里那簇易胭剪掉的头发,现在就躺在这堆纸张旁边,多年过去红布条微褪颜色,而黑发却柔顺依旧。 苏母手轻颤了起来。 她缓缓闭上眼睛,胸口微微起伏,这些年她不是不知苏岸在想什么,只是她不愿承认也不愿想。 无论如何她都接受不了易胭,接受不了这样一个性格不好、不上正道,家庭还不干净的女生。 但其实最无能接受的,是因为她,拐走了自己听话的儿子。 鬼迷心窍,执迷不悟。 苏母情绪越来越不稳,连带着想起火灾丧生的苏泊,头晕疼起来。 就在她情绪濒临崩溃那刻,房门口忽然传来声音。 声线冷漠又苍白。 “你在做什么。” 第19章 找到了 苏母抬头。 苏岸忽然出现在门口, 她无一丝慌乱。 苏岸刚回来, 身上外衣还未脱下, 手还放在门把上。 苏母既然会过来这里, 就已经做好被苏岸发现的准备, 她不慌不乱将纸张放进木盒里。 苏岸目光跟着她的动作走, 似乎在确认自己东西是否毫发无损,而后才重新抬眸看向苏母。 这些小动作瞒不过生性多疑的苏母。 苏母看他,忽然说:“你刚从水湾小区回来, 对吗?” 她声音依旧温柔,瞧不出一丝心态上的可怖不健康。 苏岸与她对视,没说话。 苏母也不用他回答,继续道:“妈妈知道你最近天天一直去那里找她、等她。” 苏岸仍是安静。 她轻飘飘撕开苏岸忌惮,因为长相原因竟给人一种无辜之感:“找到了吗?她是不是又走了?” 苏岸面无表情, 没有一丝情绪破绽。 苏母盖上木盒,脸色些许苍白,她嘴角扯出一抹笑,却显得惨淡。 “苏岸, 为什么我们家不能像以前一样, 好好相处, 当做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 苏岸这次没有沉默,笃定出声:“不能。” 虽苏岸平时性子冷漠, 也一直跟苏母不热络, 但很少顶撞苏母, 苏母脸色一僵。一向总被身边人温柔对待的苏母眼泪瞬间盈眶。 “苏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