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漕运上走的都是军饷兵器米粮官盐布匹,这些东西可是关系国之根本! 每年都有水寇,每年都要丢那么些船的东西,特别是兵器,落入这些人的手中可不就是要反了! 这不得不叫人怀疑是在养私兵。 “查!”明德帝一拍桌案,怒道。 许嘉玄便抱拳一揖:“臣领命,即日出发去暗查。” 如今周锦成还在河南没回来,北镇抚司有差事,自然只能他去。 明德帝看着弯着腰的许嘉玄,想到今日他母亲的那个妹妹,如今镇抚司亦群龙无首的,许诺道:“此回从江南回来,你这同知也该升一升了。” 自古无功不受禄,帝王是许了话,可到底还是要看到实绩。许嘉玄明白这话中玄机,郑重道:“臣必定不负皇恩。” 从乾清宫出来,许嘉玄又被太子的人请到了东宫。 太子坐在大殿中,面前桌案摆着棋子,他一手捏着子,在跟自己对弈。 “见过殿下。”许嘉玄行一礼,“不知殿下召臣前来有何吩咐。” “可不敢吩咐副使什么,没得又把我坑沟里。” 太子收起平常对臣子的那种温润谦和,张嘴便是带刺。 许嘉玄木着一张俊脸,眸光幽暗,让人觉得他深沉莫测。 “殿下此言差矣,如若臣也列于他们弹劾中,如何走江南一趟,为殿下扫清前边的荆棘。” 太子倏地抬头,眼底闪过厉色,晒笑道:“以前只知道许副使武艺高强,如今算是知道许副使不但会耍嘴皮子,那些个阴谋诡计也耍得好。敢情还是我错怪副使了。” 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许嘉玄对这些贬义的话照单全收:“殿下是君,自然只有臣子的错。” 太子气得剑眉倒坚,半会都没有说话。许嘉玄一会就要出京,也无心跟在这里对峙,知道太子就是气不顺被推出来当了靶子,但他刚才说的却也是句句实情。 他一拱手:“如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臣身上有差事,就此告退。” 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太子喊了声:“等等。” 他一抬眼,有什么朝自己甩来,伸手稳稳接住发现是个精致的袖箭。 他不明所以,太子已经再转向看棋局,宽大的袖子扫过桌沿,绣纹斑斓起伏。 “带着防身,我命人新研制的,能五十步外御敌,近身威力自不用说。以防突发状况。” 太子语气淡淡,许嘉玄握着那袖箭眸光闪烁不定。可能是他许久没说话,太子又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他投来的视线,又撇过头冷漠地说:“若不是考虑到长姐,断不会把这东西便宜了你。” 许嘉玄看着太子,不知怎么就想自己刚成亲的时候,在梓妤跟前的样子。 多半也是这么别扭不讨喜吧。 他低低笑了声,收好袖箭:“谢殿下,臣会保重。” 太子没理会,等他离开将手中的子往棋盘上一丢,靠进椅子里,嘴角往上扬了扬。 这煞神,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 许嘉玄从宫中归来时便见梓妤在院中摆弄花草。 一株早开的杜鹃嫣红,她用绸绑了宽袖,露出小截白玉胳膊蹲在花坛边,额间细碎的汗珠在阳光下晶亮。 他走上前,梓妤听到他腰间佩刀碰撞的声音,抬头果然见到他弯腰。 “你回来了,先前没发现,这杜鹃居然开花了。” 刚才在北镇抚司看着他的人干得热火朝天的,自己也起了兴致来松松土,剪剪枝。 他去握了她手,也不嫌弃上面沾着泥土,取出帕子给她慢慢地擦掉,慢慢地说:“我要离京一些时间。” 梓妤脸上的笑依旧,嗯了一声:“要带些什么,我给你收拾。” 她多一个字也没过问,许嘉玄心里更不自在了,搓着她手指头的劲儿明显变大:“你也不问何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