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最重要的是许嘉玄受了伤。 来报信的人神色不太好,让太子脸色越发凝重。 “——属下是在许副使还在淮安时被偷偷召去,快马回京送信的时候,听闻命悬一线。如若不是属下暗中先行,恐怕也回不来京城。” 站着的太子猛然又跌坐回椅子里, 双手握成了拳,深吸了口气才冷静地说:“让你带什么消息回来。”不然不会让他的人先回。 那名锦衣卫从身上取出一份沾着血的卷宗。 太子冷着脸接过, 鼻尖似乎还有新鲜的血腥味。 他一点点打开, 上面是漕运衙门去岁的几笔烂账,因为被水寇抢了的烂账, 但许嘉玄将这几笔烂账的去向都标明了。 里面还附了有四皇子之外二三十余官员的名单, 几乎都是京城各部的官员。 太子看得手一抖, 他明白为何许嘉玄会被截杀。 这中有着各部的大员, 有着他以为的肱骨之臣, 更有着内阁所谓的清流一派。 “——好极了!好极了!!”他们都是养了一帮什么样的蛀虫! 这个江山, 一大半都已经烂了!! 怪不得漕运一事无人揭发,怪不得漕运这么些年来水寇不断, 那些东西全都喂到了他们的口袋里。 怪不得他们会对许嘉玄动狠手, 因为他们这些人都是一动而牵全身,这是一个多庞大的利益链! 由他的好四弟暗中把控着! 太子抬手就要摔了卷宗, 却又想到什么, 眼角通红, 抖着手再度郑重地看。 再一次细看,他发现被染红的一角似还有字,比那个血色深一些。 他拿着凑前,发现上面同样是血迹写的。 ——四党暂不可动。 不可动。 许嘉玄拼了命弄回这份名单,却是劝他不可动。 不可动,那许嘉玄去的这一趟又有什么意义?! 太子怒得眼底都红了,看向外面明媚的阳光,心中却又是笼罩了一片阴郁。许嘉玄他……怎么样了,长姐在扬州又怎么样了。 可是眼下情况,根本容不得太子有过多的私人情绪,他吩咐:“请首辅过来。” 许嘉玄拼了命让带回来的东西,即便四皇子现在不能动,也不可能让这块脓疮继续烂下去,而且许嘉玄没把东西送到他父皇手上。 此事定然还有他的缘由和打算。 现在扬州事败,如果他这里什么都不动,许嘉玄那边恐怕才更危险。 一定要让那些人忌惮不敢再动! 太子眼前闪过那个青年离开前朝自己微笑拱手的样子,闭了闭眼。 ** “煞神!满京城的人畏你,我却是不怕的。” 身穿大红衣裙的女子站在朱漆脱落的栏杆前,半个身子被人逼迫得已经往虚空中倾去,束着银色腰带的腰身纤细得不堪一折,似乎眼前的人再进一步,她就该先折了这腰而不是从虚空中坠落。 许嘉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熟悉得有些陌生。 面容是他熟悉的昳丽明艳,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却是冰冷一片,微微上扬的眼角没有她对自己的温情。 这是梓妤,他的妻,可是神态不是他熟悉的。 梓妤在他面前再生气亦是温婉的,可眼前的人除去冷漠,便有种和他初见她时,自己对待她的那种漠然与冷酷。现在这些情绪都在她脸上。 许嘉玄张了张嘴,喊小鱼。 可是他却是听到自己在说:“陈家的表姑娘真是好手段,一招欲擒故纵用得极好。三番两次都费尽心机的与我偶遇,怎么,你觉得我该跟京城那些公子哥儿一样,见着你这张脸就走不动了?” 许嘉玄听到自己带着讥讽的声音,愣在那里。 不是,他怎么会这么说话。 小鱼! 他再张口,可是他却没有听到喊出来的声音。 而他眼前的梓妤亦毫无反应,眸光清冷,带着对他的同样不屑。 她说:“我已经跟你说了多遍,你要发癔症,别连累我的名声。” “名声?”许嘉玄又听到自己的声音,还看到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一点怜惜都没有去掐了她下巴,“表姑娘,当日你私自来与我相会的时候,怎么没有说名声二字?不是因为我不答应听你所谓的你二舅舅无辜之言,你就准备再三勾搭我吗?” 啪的一声,他的手被她拍开了。 他看到她朝自己笑了笑,眼底却是失望。 许嘉玄突然心中一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