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拾抬头看了胡海平一眼, 手上动作还没停,就算不看刀刃依旧精准地落在每一处肌肉纹理上,一块块牛里脊被整整齐齐削下来,“是练了很多年,不知不觉摸索出来的,熟能生巧。” 从第一天下厨开始算起的话,快五百年了。 胡海平近距离面对他,不由心生感叹,这年轻人生的太好了,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即使握着砍骨刀, 也丝毫不显得粗鲁野蛮。而且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至少有问必答, 还是很有礼貌的年轻人。 “原来是自学成才,那更了不得。”胡海平夸道,“你看起来不大啊,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吧?能练到这样的水平,真是天赋异禀,我见过很多杀了一辈子家禽的老手都不如你……” 温故提着刚摘的新鲜板栗从后院小门进来,绕到前院时恰好听到胡海平和春拾的对话,顿时汗了一下,快步走近他俩,“在聊什么呢?春拾,有客人上门怎么不倒杯茶。” 春拾握着刀指了指胡海平和院外的记者道:“不认识,都是来找毕方拍视频的。” 胡海平见温故似乎比较有话语权,连忙解释道:“我是海城文联的,只是想记录一些民间艺术,贵村毕方的杂技和这位先生的刀功都很难得,我想采访一下他们,将这些精妙的民间技艺分享给所有人,这是我的工作证。” 他掏出一块工牌给她看,温故瞄了一眼,她没接触过文联的人也看不出真假来,不过这人瞧着气质挺儒雅,长得也正派,不像会弄虚作假,于是点点头说:“你好,我是这里的村长,他们俩都是这里的村民,我们村以前一直比较穷,大家平时很少接触外人,言行可能会有点特别。你如果要采访,必须得让他们自己同意才行。” 胡海平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可以理解,高人都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我曾经采访过一个乡村的采石人,性格也很特立独行。” …… 两人客气地交流了一会儿,春拾已经默不吭声把整头牛收拾完,目光一扫看到温故手里提着的东西,“我要吃板栗焖鸡。” 前两天温故做了一道板栗焖鸡,他很中意那个味道,吃了后一直心心念念着再吃一顿。 温故:“家里没鸡了,只能做糖炒栗子。” 最近梧桐山里的山鸡越来越少见了,繁衍生长的速度跟不上村里的消耗,她打算最近找个时间去综合市场买点小鸡小鸭什么的回来放山上养着,免得村里断粮。 春拾有点失望,他没吃过糖炒栗子,不过味道应该也不差,于是催促她赶紧去做。 “别急,一会就好。”温故放下篮子,把蹲守在门外的记者们请进院里坐着,给他们倒了茶客客气气招待着,“大家工作都挺辛苦的吧,外面风大,进来坐着休息休息。” 有了春拾的冷眼对比,温故的态度简直让人如沐春风,记者们捧着热腾腾的茶水感动地坐到院墙底下的木桩子上,被寒风吹得红彤彤的鼻子耳朵渐渐有了知觉。山村的温度比城区低很多,风又大,他们又得守在门外不能活动,不过半小时的功夫就浑身僵冷了。 温故拎着篮子进厨房,就见毕方正在吃鱼,她现在是越来越精致了,以前都是整条鱼生吞,好一点也就宰了清一清内脏。前段时间麻佑总是给她带处理好的深海海鲜,鱼片、贝类、章鱼什么的都清理的格外细致,因为足够新鲜,所以只是生肉配上酱料也很好吃。她大概是领悟到了其中的精髓,之后再抓鱼回来也要仔细清理切片蘸酱吃。 那鱼被处理得干干净净,连鱼皮鱼骨都去了,晶莹剔透的生鱼肉蘸一点芥末酱油,看起来味道好像不错。 温故瞅了两眼,着手开始炒栗子。栗子剪口泡水,锅烧热后放入海盐栗子翻炒,等栗子壳炸开口了再加入白砂糖继续翻炒,直到白糖融化变色,栗子香味儿透出来了盖上锅盖焖一会儿才能出锅。 炒栗子是个费劲的体力活,女生单凭一只胳膊很难完成,温故这些日子总和锅碗瓢盆打交道,不知不觉中掌握了不少窍门,即使没有足够的体力也可以借用巧劲。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温故揭开锅盖,香甜的热气扑面而来。她拿出油纸袋,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