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梓棠,我很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也很爱很爱你。』 『你知道就好。』我面前的她,勾起苍白的笑。 『我只有你了,你下来好不好?』我的声音颤抖着。 她摇了摇头,转身背对我,纵身一跃,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不要——」 我从睡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我已经想不起这是第几个夜,用这样的方式醒来。 梦中的穆芮莹还是那么美丽,也那么的决绝。其实当初她选择走上那条路时,我并没有即时参与,她也不是选择当小飞侠。 但我或许是出于内疚吧?觉得我终究没能拯救她,所以我总会这样地梦到她——她在我面前粉身碎骨。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如既往的爬满泪水,是伤心还是悔恨,又或者是什么,我也不太懂。 从她死去以后,我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不悲不喜,难以确切的感觉到什么情绪。 虽然会流泪,却没有很实际的悲痛感,虽然会笑,却笑不进心底。 有朋友说我这样的心理状态很危险,劝我去看看心理医师,向外求援并不可耻,叫我别把情绪都收敛起来,这样会病得更严重。 但我不觉得自己有病,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不过就是对一切都漠然,生活还是能过下去,只是不想待在曾经跟穆芮莹一起生活的地方,所以选择离开罢了。 但是我有默默地在痞客邦註册一个帐号,将所有的一切都写在那上面,从我的成长,到我遇见穆芮莹,后来她死去,我逃到澳洲打工的这一切,我全都匿名写成一篇篇的文章,如果「诉说」就是朋友口中的求援,这或许算是我唯一对外界的求援吧? 我起身走去浴室,用冰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有点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就为了一个未完成的梦——我们说好要一起看遍世间繁华——因此我还坚持着呼吸,不然我早就跟芮莹走上一样的路。 冰岛的极光、復活岛的摩艾、希腊的爱琴海,还有欧洲各国的城堡、南极洲与非洲的野生动物……我们曾经一起说过要去的地方有那么多,因此在看完以前,我会尽可能地维持着心跳与呼吸。 但是很多时候,仅仅只是活着,对我来说就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有太多的纷乱和苦难,交织成我的人生。 对于穆芮莹,我其实也不太确定,我真的还爱她吗? 在最后那一年,我和她一直在彼此消磨,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我对她的爱或许已经所剩无几了,可我还是很痛呀! 她离开这世界,就像是掏空了我的灵魂,让我不确定自己还能够再爱人。 我只能肯定,我很寂寞。 可在那闪耀的霓虹下,又有谁是不寂寞的吗? 走一圈酒吧与夜店,就能轻易找到无数空虚寂寞的灵魂。 离开浴室,我走去阳台,看着今天位于澳洲上空的满月,皎洁、明亮,似乎每个国家看见的,都同样美丽,外国的月亮没有比较圆。 我点了一根菸,白烟裊裊升起,盖住了那个发亮的光盘,有些朦胧美,如果月亮上真有嫦娥的话,她是否也跟我同样寂寞呢? 我发现自己不论身处何方,心底的伤痛都丝毫没有减缓,仍是那么鲜明、那么血淋淋的,只是逐渐习惯与那份悲伤共处罢了。 那或许,我回台湾生活比较好吧? 毕竟,那终究是我的故乡,是我熟悉的语言和文化,即便痛、即便孤单,也没这么地无所适从。 ? 习惯决定了便去行动,于是我立刻跟聘用我的农场主人jason辞职。 他是个很棒的雇主,经由我大学同学林哲宇介绍的,是哲宇姊姊的闺蜜的妹夫的……总之就是稍微有点关係。他是土生土长的澳洲人,长得非常帅,个性阳光又开朗,自己开了间休间农场。 穆芮莹走上绝路后的这些年,我逃离台湾生活,是jason协助我办理一切手续的,买机票、申请签证、安排住所、给我工作等等。 「vanessa,你真的要回台湾?我好想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我这么爱你,你真的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