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胡须,显然也是摆弄气氛的高手,故弄玄虚一番后,才开口顺势接道:“老道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唯一想要问沈道长的,只有几个小问题。”他看向沈修止,扬声开口质问道:“请问沈道长来九中之时可是走得水路,可是包得花船,可是寻得花娘随身伺候?” 这一言才出,全场猛然一默,随后场中一片哗然。 子墨子余闻言俱惊,相视一眼皆是惊愕。 沈修止眉间微微敛起,面上却没有半点慌张,抬眼静看面前的道士,他既身为清白,自然能开口解释清楚。 老道虽是询问却不敢给他开口的机会,气都不喘一下便接着道:“沈道长这一路花娘伺候,到了九中是不是不舍温柔乡,还带来了一个烟花女子随身跟着,日夜相伴?”老道尾音一起,突然上前一步,厉声质问,“道长怎么不说话,莫不是怕旁人知晓你在众目睽睽在下与那花娘亲吻缠磨之事?!” 沈修止眼神一顿,拿着竹简的手慢慢垂落在身侧。 场中一时议论纷纷,言中都有不信,这若是真的,道中可是要翻了天去! 老道转头冲着众人扬声道:“贫道所言句句属实,如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此生永修不成大道!” 这话一出,场中的议论声顿时静了下来,如此言行如同诅咒,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何其可怕,一时已然信了三分。 老道伸手指向沈修止,再次开口质问,声声严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沈道长应该是要清修人道的人,你往后不可娶妻生子,不可沾染俗欲,不可拜入红尘,如今却这般放肆己身,难道是想要在入道之前多尝尝这俗世□□的滋味,行修浪荡之习吗?!”老道声声入耳刺心,话间一缓,带着鄙夷不屑嗤笑道:“……贫道请问沈道长遵得是什么道,修得又是什么心?!” 这一声问太重太沉,心中本就有愧的人又怎么守得住! 沈修止呼吸骤顿,长睫猛然一颤,手中的竹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道观中四面清风徐徐拂来,堂中袅袅而起的白烟随风化散,却依旧弥漫着香火气息。 坤虚子站在到堂中执香叩拜,桌案上俨然摆着一白瓷茶盏。 “师兄有错,皆为浮日太清,往后有错,罪责全在弟子一人身上……” 后头一弟子匆匆跑进,随风扬起的衣衫带起一片凛冽的风劲,神情极为匆忙慌乱。 坤虚子见这般堂前莽撞,正欲开口训责,那弟子已然苍白着一张脸,急声慌道:“掌门,前头大事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西汉司马迁《史记》 ☆、第37章 太清观的前堂极为空荡宽大, 殿中摆着一鼎,木板地平铺而去, 一脚踏上前便叫人不自觉放轻脚步, 免得扰了清净。 坤虚子在堂上来回走着,面上神情凝重非常, 月十五那场道被搅得乱七八糟, 只能草草收场,这么多人亲口听闻, 根本来不及阻止,局势发展得极为迅速, 不过短短几日, 所有的东西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所谓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沈修止本就因为名声被人盯着一举一动,此事一出, 当即有人不管真假,开始肆意散播谣言, 这事传到最后,越发不堪入耳,有些话脏得叫人根本听不下去。 沈修止名声几乎一夜之间败毁, 清修的道士牵扯上烟花女子,放在哪一处都是不好听的,浮日太清被波及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施梓漆并子寒三人站在堂中,柳眉紧蹙, 神情极为担忧,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久,她才站出来说道:“师叔,那艘花船真的不是师兄的,我们一路遇了刺杀,被那艘花船的人救了,不知那道士何处得来的消息,这般信口雌黄的污蔑人!” 子寒当即接口道:“师叔,此事千真万确,师兄绝对没有做那样的事!” 坤虚子闻言一顿,突然猛地一甩袖,一出口便是大怒,“你们一个两个都说没有,他若是真的没有,那为何不开口解释,还不是被人说中了,无法开口辩驳!” 子寒施梓漆闻言顿时消了音,确实,他若是开口解释也不至于让谣言这般一边倒去,可他偏偏没有开口,那样的场合上,不开口便形同于默认! 外头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片刻便到了堂前,是洵凌带着弟子一路从浮日观日夜不停地赶来,这当头一进来也来不及与许久不见的师弟寒暄,径直开口问道:“人在何处?” 坤虚子当即起身看向子墨,吩咐道:“去把人带过来。”随后迎了上去,开口言明,“这几日皆让他在阁中闭门思过,哪里也没敢让他去,外头到现下还围着一群人声讨,解释的话也散出去了,一点用也没有……” 洵凌重叹了口气,一路而来车马劳顿,面上多有疲惫,闻言神情越发凝重,无意再开口多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