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做天后。”似玉嚼着最后一块糕点,默默回答。 罄衣闻言可是着急,“可是您不做天后,又能去哪里呢,这四海八荒全都是天帝陛下做主,你若是得罪了他,您和孩子可如何是好?”她说着越发忧心重重,“更何况……姑嵩殿下以往那样对你,未必见得真心,也未必担得起做父亲的责任,他如今连自己都护不住,又如何去护您,说不准还要您去保护他,去为他操心劳力。” 似玉咽下口中的糕,“我若是不愿意,天帝他也不敢勉强,现下分开比闹得鱼死网破好看许多,过一阵子他自己就会想明白。 我再与你说几处地方,务必要找到姑嵩。” 罄衣见她心意已决,也不敢再开口劝说,只满面愁容地收回小碟子,认真记下似玉说得几处地方,便提着食盒离开了。 似玉看着罄衣离开,又伸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摸上去已经有些弧度,这里头是一个小小的生命,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做母亲,可现下这种感觉太过微妙,好奇而又紧张。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这孩子生出来是像她呢,还是像他? 不对,孩子一定不能像她,这面皮总被人当作坏人,还是像姑嵩的好,他生得那样好看,孩子若是像他,必然也好看。 不知他往后知晓自己怀了身子,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想来一定很欢喜,一定不会再满眼荒凉地看着她。 似玉想着心中竟起了一丝满足,一直对他亏欠良多,若是能给他一个孩子,或许也算是一种补偿。 她想着便满心柔软,垂首眼中尽是温柔,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神情会出现在巴掌大的奶狮身上。 可是似玉的退让并没有让天帝善罢甘休,她最怕的事还是来了…… 这一日才刚刚睡下,肚子便一阵一阵抽疼,下身似有什么东西涌出来,她忙伸出爪子一摸,竟然是些许血。 她心头大骇,忙惊慌尖叫,“来人呐,快给我唤仙医!” 外头守着的仙侍倒是没有耽误,片刻工夫便派来了一个面生的仙医,认认真真替她诊了脉,恭敬回道:“启禀玉姬,胎象一切皆稳,并没有什么不妥,玉姬不必太过忧心,只需安心养胎便是。” 似玉躺在床上里头,闻言黛眉微蹙,隔着纱帐观察着他的神情,“可是我流了血,真的没有关系吗?” 仙医伸手作揖,又恭敬施了一礼,“这是气血郁火,每日排出些许乃是好事,于小殿下并不会有什么影响,玉姬若是不放心,臣这一处再给您开一服安胎药,每日喝上一碗,绝对不会有半点问题。” 这药喝了才要不安心呢! 似玉垂下眼睫,眼中神色凝重,这显然问不出来什么东西,只得假以完全信服的语气平和回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安心了,至于安胎药便不必了,我不喜欢这些难喝的玩意儿。” 仙医闻言连声应是,又嘱咐了几句养胎需要注意的事项,便随着仙侍离开了。 似玉看着那一层只困住自己的无形结界,心中害怕至极,她没有吃天界的任何东西,吃得全都是凡间的吃食,根本不可能中招。 罄衣不会说谎,又一心为她,绝不可能背叛她,难道是被天帝发现了,暗自寻人在她吃食里加了东西? 她越想越焦虑难安,为了安全只得不吃不喝。 却不想一两日过后,出血依旧没有停过,体内一种流逝而去的感觉无时无刻不萦绕着她,想见天帝,他又迟迟不现身,一时精神身体备受折磨,生怕孩子留不住,无能为力的感觉叫她神经越发紧绷,几近崩溃边缘。 罄衣也怕,在外头问了许多害胎不稳的原由,全是从吃食衣着上下手,可没有一个对得上她的。 正费尽心力想着,鼻间传来若有似无传的香气,很平常的花香,好像从几日前便已经有了。 她心中咯噔一下,当即惊坐而起,调息闭气,避开了所有的气息,果不其然,第二日血便止住了。 这一劫避过后,她心中越发害怕,若是她没有察觉呢…… 她后怕不已,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可以再这样坐以待毙。 宽大的宫廊下,仙侍疾步而来,往殿中走来启禀道:“陛下,玉姬已经想通了,想要见陛下一面。” 浔邺正因政务焦头烂额,闻言思索片刻,便起身前去。 殿中花香若有似无,摆设一如往常,只是安静了许多。 浔邺进了殿里,似玉正坐在桌前等着他,面色有些苍白,往日鲜红的唇瓣也失了血色,肚子已经微微有些弧度。 他面色微沉,在她对面坐下,“听说你有事寻我?” 似玉闻言微微一笑,“陛下说让我想清楚,我现下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爱的还是你,我答应陛下说的婚事,可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留下它。”她眼中泛起泪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