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走开!” 谢琼又惊又怒,怒气一下袭上心头,她按耐不住,挥手甩开身旁侍女的手,就要从水里出去。 自小到大,她从来都是被人小心呵护伺候,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和委屈。 身处妓寮,未孕产奶。这等下贱的地方,还把她的身子弄成了靠出卖色相的才能苟活的淫贱模样。 “给我按好了!” 妇人冲那名侍女厉呵。 又对着谢琼道:“楼里的姑娘不知道多羡慕您呢。女郎还是安生些,不然少不得受点皮肉之苦。” 侍女留了神,使出来的力道不是谢琼能挣开的。她只能边骂边被人按着洗个干净,又拉到铜镜之前上妆。 镜中人还是镜中人。 乌发长眉,本就含着媚气的桃花眼此时泛水光,即使谢琼苍白着脸颊,拧着眉,也盖不住朱门世家养娇惯出来的殊容丽色。 妇人肯多给她点耐心,也是看在她这张脸上。 妇人也看得心烦,吩咐道:“行了,随便梳梳就成了,左右她这模样也不需要点妆!” 侍女们点头称是,手脚麻利,收拾好就又将谢琼架起来,一路走一路任她骂。 “要是我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就等着,等我让人烧了这里,再把你们都拉去喂狗!” 谢琼倒是挣扎了一路,从关着她的屋子到另一间装饰更为豪奢的屋子。可一切不过都是无用功。 “省点力气吧。行了,你们跟我去看看那小郎君来了没有,要是再不来可就要便宜别人了。” 妇人带了四个侍女出去,留了两个在门外看着谢琼。 “放我出去!” 换了一身清凉衣衫,可胸前的黏乎乎的感觉还在,谢琼却顾不上这些。 她拍着门又喊了几声,可门外侍女像是没长耳朵,根本不搭理她。 不理她才好。 谢琼盼得就是没人理她。 方才跟那妇人计较,她装出外表嚣张内里草包的模样,就是为了能让妇人放松警惕,好方便她借机逃跑。 谢琼将新换上的衣衫打了个结,扯起长长裙裾。 这间“待客”的屋子要比刚刚关着她的那件堂皇不少。连窗户 上都贴着绣金窗纱,灯影摇曳下尤为暧昧。 她不管这么多,扯开那窗纱去推窗户。 “吱呀一声” 这里的窗户果然没给钉上。 她心中大喜,往外一看,心又跟着凉了半截。 窗外是条又窄又脏的小巷,窗子离地面有点距离。要是从这儿跳下去,就算不死也要摔断了腿。 屋外人声隐隐传来。 是拼着摔断腿的风险搏一搏,还是就待着屋子里等着被男人欺负,变成只知道在床上讨好献媚的玩意儿? 谢琼咬牙,一提气从窗边跳了下去。 一声闷响,谢琼落地。 左脚刺骨的疼,胸前闷得喘不过气, 她却只顾着拖着脚往前跑,趁着那些人还没发现,她得想办法逃走。 天边长恒星当空,远处有酒肆笑闹声,小巷子里破败脏乱,光线又不甚明朗,谢琼高估了自己,走出几步就歪倒在地上。 她又疼又委屈,想叫出声却又不敢,要是被人抓回去,那她还不如在这儿疼死算了。 “有人跑了!” “快去追!” “她从窗户跳下去了!” 身后小楼上传来喊叫,谢琼咬牙,连忙爬起来。 可似乎已经迟了一步。 窄巷口凭空出现一个黑衣男子,恰好堵在小巷出口。昏暗之中难辨容貌,谢琼忙扶着墙,警惕地看向那男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