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在这场面试中表现得差极了,甩开了面试官的手,对他颇为无礼,当然这前提也是因为他冒犯地捏着你的手掌,用对待珍稀动物似的态度玩弄打量了你。 还好卡斯坦因看起来是个宽容大度,高情商的人,或者说,没什么官架子,还是说帝国人大多这样?这是他们的优良品质吗? 习惯了地球人的计较和刻薄,发现一个被挫败了威严的上位者居然真的没打算刁难你,你可以说是惊奇万分。 之后的十来分钟里,卡斯坦因表现得正常而克己,就像一个非专业HR出身,在规章制度下被拉过来履行职责,只想走走过场的领导那样,大致问了问你在帝国设立的培训学校里学习的情况,然后你们两个就陷入尴尬的沉默。 他坐在了房间里的巨大办公桌后头,翻着手上数据板传来的你的简历档案,你没什么事干,又不好左顾右盼,只能正襟危坐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你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似乎一直若有若无地掩着自己的口鼻。又或者,这是他陷入专注状态看文件时候的习惯? 好像终于觉得可以结束这场面试了,卡斯坦因抬了抬下颌,将那薄薄的数据板扔到一边,从那宽大得像是专门为他这类人打造的座椅中站起身来,他一站起来,那股巨人般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就又无言地弥漫在房间内。 “跟我来吧。”他言简意赅地说。 不用等回去通知?不用签合同和填表?你有点困惑,但是由于刚一毕业就撞上外星帝国入侵,没什么工作经验的你也不太懂这些,就目前而言,能够作为经过合格培训,成为星际帝国认证的“公务员”,这条路还是竞争挺激烈的,因此虽然对这个威严而不明情况的帝国感到有些畏惧,你也不希望失去这个机会。 你有种直觉,现在是最开始的几批试行上缴的人口税,等到帝国开始大幅征税,假如他们因为某些原因真的将地球人看作某种资源,那些还留在地球上居住于巢都中的居民,恐怕就真的和繁殖场的牲畜不会有区别了。 这个房间除了你进来的正门,还有一扇内侧的门,你跟在卡斯坦因的身后,那扇门打开后,里面是电梯间,进去后,电梯门在你们面前关闭,形成了密闭的小空间,电梯开始移动,你和他各站一边,因为情绪紧张,你又瞥了他一眼,察觉到卡斯坦因似乎处于一种并不放松的状态,他的身躯有些紧绷。 按照你的推测,你觉得卡斯坦因这身服饰,有可能是帝国的军官之类的,他也许因为职责原因不喜欢不擅长和生人如此接近的相处,总不可能是因为和你这个小女孩共处于狭隘空间而紧张吧? 说实话,和他待在一起,你的心老是跳个不停。正胡思乱想着,你猛然感觉到一阵快要压得你喘不上气的强烈超重,这感觉比普通电梯强上百倍。 你惊恐无比地退了一步,用力抓住了旁边的扶手,挣扎着坚持,不让自己在这加速度中狼狈地被压得蹲在地上,就像扛着猛然袭来的无形暴风。 卡斯坦因则像这场暴风中的一棵巨大杨树,他巍峨而平稳地站立着,仿佛对此再平常熟悉不过,金眸从眼角瞥来,注意到了你惨白的面庞和极力控制的失态。 你看到他皱眉了,那是形成明显褶皱的川字型的紧皱,仿佛对此有些意外和迟疑,他的嘴角动了一下,好像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他好像又平静下来,重新看向前方,给你留足面子和忍受的个人空间。 但在这种快死了的感觉中,你更希望他能拉你一把,冷酷无情的帝国人完全不懂。 在这对你而言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的加重加速后,电梯终于停下了,你也已经靠着墙滑坐在地板上,浑身虚脱了,裤子也差点湿了,很羞耻,让你想哭,站不起来。 电梯门开了,卡斯坦因走了出去,他站在电梯外面,没有给你提供任何帮助,只是平静地望着你,等你自己缓过来,他好像完全不想碰你。 “再过一会它就会自动下去了。”见你半天起不来,卡斯坦因说。 在同等程度的失重和再来一遍的恐慌中,你连滚带爬地跑出电梯,用尽了自己的所有潜力,卡斯坦因垂垂眸,看着双手撑着地跪倒在他的脚边,就像跑完八百米体测的你,他仿佛犹豫了一下,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