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施虐于朱邪最多作为精神支配的辅助,感受不到多少趣味,因为没有挑战性。 缠绕于人心的无痕绳索更为优雅,精神的强大比肉体的暴力更深邃。 朱邪只得补充:“我不喜欢身体虐待,也不喜欢纳入式性交。” “所以你是跨性别的男双咯?” “不,我是女人。”朱邪强调完,便看见众人嬉笑的眼神——她已经在学心理学课程了,明白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他们觉得她想标新立异,引人注目。 原来渴望被社会大众认同的性少数,未必能认同比他们更边缘的另类。 无聊。 她不需要别人认同。 朱邪放下酒杯出了酒吧的门,从此再也不进这类场所。 远远还能听见身后觥筹交错间的谈笑:“和双谈恋爱既要防女人又要防男人咯?”“她又是S又是T又是1嘛?标签迭满。” 这一天正是大寒,朱邪一个人拎着根老冰棍往北海公园走。 心火太热,所以爱啃冰,雪糕冰淇凌不行,太软没嚼头,必须是冰,那时候老冰棍一根才一元,她啃到最底,天空突然开始下雪。 鹅毛大雪里一群学生模样的女人在长椅旁唱歌,她好奇地走近人群听一会,才知道她们是同志电影《蓝宇》的影迷,在搞纪念活动。 蓝宇的爱人是个骗婚gay,朱邪那时还不知道继父的事,没有产生厌恶感。 当时她只是有点羡慕男同,哪怕是在少数群体里,为男人发声的人也远比为女人的多。 这一年刚刚有部女同电影在海外上映:《植物学家的中国女孩》,如果她能看到,一定会喜欢里面的女罪犯,可惜结局不好,可惜她也看不到。 她依然只能对着影视剧里的异性恋女罪犯幻想性爱,直到遇见姜思焰…… 思焰说:“我是朱邪恋者,你是思焰恋者,我们有两个独一无二的性取向,我们多酷啊。” 但姜思焰渴婚。 朱邪没有钱把两个人弄到能结婚的地方,姜思焰也没有——再激情的浪漫,都抵不过一个现实的句读。 有多少年没见面了呢?竟有十年了。 这几天,其实她们常常在医院的走廊擦肩而过,偶尔相视点头,没说过话,手机上通信也只是公事公办的合谋。 她们毕竟都不年轻了。 朱邪默然望着姜思焰,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这是第几胎?怎么拖到这么晚。” “头胎。” “接近高龄产妇了,要注意安全……” “哦,可我今晚想和你上床。” 听见这话,朱邪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姜思焰身边,伸掌托起她的下颌左右看看,动作是温情的,开口却是嘲笑: “有男人在你产道进出还不够么?不觉得他才是你孩子么?他一会想回你这娘胎,一会想往娘胎外逃,进进出出只顾自己快活,逼你表演高潮。可怜阴蒂日夜落在冷空气里寂寞,现在想找我?可惜,我有医德,不干孕妇。” 朱邪不再看她,从茶几下拿起物理康复用的一次性拖鞋,把鞋踩在脚下,就这样走了。 姜思焰在她背后轻笑起来:“你有个屁的医德!” 踩着拖鞋走到停车位,朱邪回头望去,康复治疗室惨白的灯还亮着,亮灯的窗在漆黑的夏夜里像块橡皮擦,擦尽了回忆的全部激情。 她想起脱去凉鞋后,姜思焰脚腕上细细的红痕,转身去小卖部拎了根冰棍。 邪祟强烈的领地意识爆发了。从前的恋人,带着被别人标记过的气息进入她的领地,不可能不感到冒犯。 想见一次她老公。 森白的牙齿一咬,连着冰棍棒一同咬断了。 朱邪给自己放一天假的计划泡汤了,连个懒觉都没机会睡,大早上被翟星的白痴经纪人拨电话吵醒。 一个小男人在听筒里一会骂,一会哭,说他家艺人舌头烂了要医院负责,又说都怪他没给翟星的男模舌头上个保险,扭捏作态好像喜剧里的丑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