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济,对城主的热情只是点头应付。梁穹不再看他,又念出其后的几个名字,随后众接引官就在固砾城主带领下进入官署。 直到傍晚,来客才被送出,去对街的馆驿入住。官署两侧各设一处馆驿,另一处还空着,是为恭候太子等人明日到来。 前桥看着那馆驿外的看守卫兵,心道看大臣竟和看犯人架势差不多,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就连相邻的街道都不能正常通行,百姓要绕行好大一圈。 两座馆驿一座官署,被巡逻和站岗的卫兵盘得固若金汤。前桥怎么看怎么觉着眼熟,后来才想到——这就是个活生生的“围”字嘛。 —— 4. 这日只是接引官到来,南城门还出得去,当兴国太子的队伍驾临时,北城门只有飞鸟能通行了。固砾城昨日的景象得以再现,只是这回护送兴国使团的并非京都军,而是全由固砾军亲自出马。 与其说“护送”,更像一场练兵。灰白的战甲和深灰的斗篷如同铁水,浩浩荡荡涌入固砾城,将初春的城池冻得更寒,也衬得兴国太子的车舆如此弱小而无助。 太子落车,被觐坞府尹和固砾城主恭迎进官署时,短暂地露了个脸,还没等前桥看仔细,就消失在大门中。 “我就说嘛,在城里真的啥也看不到,”前桥道,“他们谈判的过程我能看到不?” 施克戎摇头:“那是凝云堂能力范围外的事了,即使是堂主,也没有参与这等国家要事的权力。” “不会吧,难道皇姊只是为了让我感受氛围?可是我在外面,简直连兴国太子长什么模样都没办法得知。” 她此刻又疑心起凝云堂在贯彻落实女皇指令中打了折扣,施克戎怕她多想,道:“呃呃,那属下来想办法……” 他一会儿“堂主都没有权力”,一会儿又“属下来想办法”,搞得前桥都不知道事情当真难办还是受他阻挠。然而施克戎对于谈判过程着实无法安插,倒对其后安排有个主意。 “若殿下只想近距离看看太子的模样,属下可以安排殿下潜入晚宴。” “晚宴?” “是。晚宴时凝云堂人会乔装奴仆侍宴,属下可以安排您以此身份进入。不过为防不虞,您不能近身侍奉,只能随属下在厅外走动。” 既然没法旁听,那退而求其次,参与晚宴也成。前桥点了头,施克戎便再次为她设计易容面目,一边为她上妆,一边嘱咐她诸多细节。妆容一化就是小半天,嘱咐也说了一箩筐,听到最后,前桥都自动讷讷重复。 “听见了,听见了,不得擅自行动,不得擅自开口,不得离开你周围一步,有行动要先和你商量……” 施克戎无声一笑,前桥叹道:“咱们就不能把成璧也带进去吗?” “不行,”施克戎拒绝得干脆,评价也毫不客气,“江公子武艺还有待精进,极易被看出路数。不仅兴人会留意,就连凝云堂人也会怀疑其来历,反而是殿下同常人无二,利于伪装。” 好吧,将光鲜头衔去掉后,路人属性偏强也是一种特质。于是前桥和施克戎一起化妆成路人脸,于正午时打入宴厅内部,听了一堆业务培训后,安静等待宾客到来。 然而那晚宾客迟迟未到,差人去打听才知道,这些政要并没谈完,明日还要继续。 明明只是对方点头的事儿,竟然没谈下来,让前桥有些意外。她们这群人没法出去,也只能留在客房等待一日,然而第二日依旧如此。 迟则生变,前桥意外之余也不免忐忑起来。施克戎则淡定很多,安慰她道:“这是国事,本就不会如料想一般顺利,殿下耐心等待吧。” 直到第三日,宾客们终于如约而至,也不知三日里谈出了什么结果,两方人进来时倒是携手并肩,其乐融融。 —— 5. 前桥在施克戎身旁垂手立着,余光看到姜丞相和太子分列两席主位,其后诸人依次排列入席,她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便被人拍着肩膀使唤走:“别杵着,快去告诉舞乐队伍来在门口候着!” 果然哪里应酬都少不了唱跳表演一条龙,荆国也不例外。前桥遵命,屁颠屁颠跑去催场。 几个擂鼓的乐者闻言打头先行,身后跟着十来个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