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向晨再次见到陈易水是在一个月后。 周五下午他放学回栖木居,一进客厅就看见陈易水站在那,手里拿着在茶几上放了许久的体检报告。 “回来啦。”陈易水随口招呼了句,将体检报告放回原位。 边向晨低低“嗯”了声,走过去将书包放到沙发上。 少年人穿着的蓝白校服有些眼熟,陈易水盯了会想起自己也曾穿过这套款式的衣服。 没记错的话,她衣帽间最深处的柜子里还挂着写满同学名字的校服上衣。 学生时代的事情对于陈易水来说太过遥远,她也不想跟边向晨回忆自己的青葱岁月。 陈易水今天过来主要是是为了看他的脸。 他脸上的伤已经好全了,跟陈易水想的一样,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跟那人有八分相像。 陈易水不自觉抬手抚上他的脸,用指尖描摹着他的眉梢眼角。 那双眸犹如夜色中的大海,看不清里头的情绪,只能凭着直觉去猜测。 边向晨猜不出,他只知道陈易水的手很凉。 陈易水收回手,敛起眼中的情绪,随意问道:“听说你想办住校?” “住在学校里比较方便。”边向晨没去看她的眼睛,怕被看出端倪。 昨天他刚跟家政阿姨提了一嘴住校的事,今天陈易水就来了栖木居。 原来并不是毫不关心。 意识到这一点的边向晨几乎要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他抬手摸摸鼻尖,借此挡住得逞的笑。 “会吗?”陈易水微微皱眉,不太懂现在高中生的想法。 她当年在一中读书的时候强制要求住校,住了几个星期就受不了了,放假回家让陈文州给学校捐了栋实验楼住进了教职工宿舍,才得以摆脱夜夜磨牙打呼的舍友。 边向晨:“在这儿我晚上睡不着。” 陈易水:“为什么?” 边向晨垂下头,悄悄去牵她的袖口,像流落在外的小狗骤然来到新环境后急于寻求庇护似的。 他的声音很轻,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 “这里太安静了。” 陈易水有些惊讶:“你胆子好小。” 边向晨:…… 不是在装可怜,边向晨是真睡不着。 槐北路那片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可以说是没有,在过往的日子里,边向晨每夜都是听着隔壁工人的鼾声入睡。 如今鼾声乍然消失,边向晨有点不适应,这几天都没睡好。 在边向晨一番解释之后,陈易水明白了。 说白了还是来到新环境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之前去留学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晚上害怕一个人睡。” 陈易水看边向晨因为羞耻而泛红的耳朵,搬出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安慰他。 难得听她用这样轻松愉悦的口吻说话,边向晨好奇追问:“然后呢?” 陈易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刚刚还鲜活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又变回了那个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女人。 陈易水用手指卷起落在肩上的头发,转移了话题:“你要是真的怕到睡不着,晚上我留下来陪你。” “都把你从槐北路带出来了,又丢进一中宿舍里的话那叫什么事。” 在陈易水心里,一中宿舍和槐北路是同级别的。 好歹边向晨也是是她包养的人,放着离学校又近又好还有人做饭的高级住宅不住去住宿舍,让秦楚悦知道了能笑她一辈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