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昔日国君睡卧的大床,如今罗氏为拥有它的主人。大床虽然易主,本身却没有什么改变,物是人非,也许在这样的情况下更叫人感伤落寞。 罗氏躺在大床上,她感受到的不是喜悦,也不是终于要把江山纳入自己囊中的欢愉,她这几天总是皱着眉头,身子反映着她的坏心情,时常没有胃口,四肢无力且有些晕眩的现象。 温采隐连日陪在罗氏身旁,他是最清楚罗氏身子变化的人,见她用膳不到几口便推说饱了,温采隐是愁的寧可是自己吃不下,瞧罗氏明显消瘦的样子,他是万般不捨的。「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懂国君这心头大患死了后,怎么罗氏自己也元气大伤,温采隐焦急的很。「是病了?」 罗氏摇摇头,她沉默不语。 见罗氏不想多谈,温采隐也不能勉强她,他叹口气,轻轻握住罗氏的手。「你啊……扛了太多东西在肩上,但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的,你是你。」温采隐认为罗氏会突然倒下的原因,是忧鬱自己身为女人却想要统治国家的野心会遭到反抗,可就采隐来看,这几乎是小事,他不懂为何罗氏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哥答应你要辅佐,就会坚持到底,这些责任,你应该留给他。」罗氏所要担心的,是上位后要如何安定天下才是,那些继位前的杂事理应由温采玉和夏维世摆平。事实上,不能为上位者解忧的臣子,也不会是好部下。 没有抽出自己的手,罗氏此刻可无暇想什么男女授受不清,她只知道现在牵着她的人给自己无限的安心感。「我只是消极一阵子,不会太久的。」罗氏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胆小下去。 「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你大概不爱听,但我不能不给你个忠告。」温采隐的确是把罗氏的努力看在眼底,看就他来看,罗氏还是缺少了些成王的必要条件。「你在意志这方面太过懦弱了。」这件事情,温采玉曾经私下问过温采隐,问他即便罗氏就是这样的人,也仍然要支持他吗?温采隐的答案是肯定的,他知道这虽然在某些时候会成为罗氏的致命伤,可罗氏是聪明的,她并不会傻到让自己的缺点被暴露在阳光下,且她又是庶出,察言观色、隐藏情绪,这些都是她擅长的才对,除非情非得已,否则很难有人可以以她的缺点来要胁她。 谁知道偏偏国君很清楚罗氏的疙瘩是什么,虽然谁都不知道国君死前对罗氏说了什么话,但用膝盖想也知道,能够让罗氏一蹶不振,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连你也要指责我吗?」罗氏皱着眉头,她有些不高兴。以为温采隐会无条件在自己这边,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温采隐没料想到罗氏会有这样的情绪转变,他道:「我不是要指责你,只是想提醒你,既然做了选择,就不应该有后悔的可能性。」这样的观念还是从温采玉身上学来的,温采隐看着温采玉学习,总觉得这人毅力惊人,似乎毫不疲倦,那时温采玉跟他说,必须时时都有背水一战的觉悟,做事才会更认真,才能无限接近成功。 对自己有把握、信心,并且不给自己有后悔的退路,这样行事才会更三思,也才能招来胜利。 罗氏看着温采隐,发现他眼里有的只有对自己的真挚情感,并没有其他情绪。「……谢谢。我不会让自己走到那种局面的。」 「我相信你不会。」温采隐笑着。「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很有志气的女性,我期待有一天你能够接受我的心意。」到了那一天,他会拥罗氏入怀,发誓疼她一辈子……他们也许会生几个孩子,日子是富是贫那都无所谓,他只要能牵着罗氏的手相伴过一生,已然足够。 罗氏红了脸,这种感觉她未曾尝过,此刻她有些紧张。「我──」 「打扰了。」温采玉站在门边,门离床有些距离,他喊得稍微大声。 「哥你来啦?」温采隐转过头发现是温采玉,他跑去拉住温采玉的手,然后往罗氏走去。「这几天都跑去哪了?我还眼巴巴等着你来给罗氏看看病情。」 「罗氏这是心病,心病得心药医。」温采玉睨了一眼罗氏,那表情不到睥睨的程度,却也没多少尊敬,罗氏很少看到温采玉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她有些害怕,却硬是没表现出来,仅仅只是对温采玉微微一笑,那笑容显得无力,却比哭花一张脸好多了。「现在,有办法谈谈吗?」 罗氏对于温采玉想要谈什么心里有底,她道:「自然是方便的。」 意识到等一下的话题自己大概没有立场介入,温采隐道:「我另外还有事,先去忙了。」说完也不等温采玉给自己个回应,温采隐离开的速度之快,连罗氏都不禁抿嘴偷笑。 「这小子对什么事情都懒懒散散的,对你却上心了。」温采玉这几天虽然没待在宫内,可他还是能掌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