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急匆匆返回去打量她神色,矮身问,“阿梨,你是不是病了?觉着冷吗?” 阿梨唇张了张,轻声唤,“薛延……” 薛延应了声,双手捧着她脸,拇指擦过她眼下位置,“嗯,我在呢。” 阿梨急促地喘息了下,眼睛盯着不远处方向,看着那个少年缓缓走出来,越来越近。她用手捂住唇,心口不受控制地狂跳,泪滚烫地滑过手背,扑秫秫落在地上。 她哭得太突然,薛延快要被吓傻,忙忙用袖口给她擦,“阿梨,你到底怎么了啊?” 还没等到阿梨的回答,身后便就传来一声轻轻的唤,“姐。” 最开始时,这声音极轻,几乎一出口便就散在风雪里,下一声便就重起来,如同低泣,“姐!” 薛延转身,只瞧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快得像阵风,一瞬间就飞到了阿梨的身前。 与同龄人相比,少年的个子已经不低,甚至比阿梨还要高些,他微微弓着背,将阿梨死死搂在怀里,又哭又笑,重复着唤,“姐……” 他说,“我终于又见着你了,我好想你啊,姐。” 阿梨听不见,但是她知道,这个抱着她的少年一定就是她的弟弟,那种感觉不会变,甚至连他流下的泪的温度都是没变的。很久之前,弟弟背不出文章被父亲骂,他委屈地抱着她哭,和现在是一样的姿势。 只是那时候,他还只到阿梨的下巴处,现在却已经长得这样高了。 薛延直起腰,静静地看着他们抱在一起,恍然也明白过来,看向站在院子底下的小结巴。 小结巴正拽着胡安和的手臂,踮着脚往这边看,对上薛延的视线,他咧嘴笑了下,挤挤眼,又小跑着过来道,“哥,我做正事去了,你不要揍我。” 薛延拍拍他脑袋,“嗯”了声,“不打你,还给你涨工钱。” 小结巴有些苦恼,“还涨啊?我月钱都比大厨高了,不要涨了,我怕遭人妒忌。” 薛延笑了,问,“那你想要什么?” 小结巴有些羞涩,扭扭捏捏拽着衣角,小声道,“哥,你和阿梨姐姐说说,虽然言初回来了,但也不要忘记我……” 薛延笑得更开,搡他肩膀一下,“吃的那点子飞醋。” 韦翠娘遣了几个丫鬟去烧了两大锅水,又拿来胰子布巾等物,让两个少年都洗了个澡。折腾一晚上,谁都没吃好东西,阿梨亲自下厨煮了锅鸡蛋面,又做了点肉臊子,所有人围在一起吃了顿。韦掌柜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但闻着了香味便就走不动步了,非得吃完了才又回去睡。 人家一家姐弟团聚,正高兴着,韦翠娘识趣,也不多打扰,将地方留给他们,自己回去睡了。胡安和对弟弟的身世极为感兴趣,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韦翠娘说了几遍他也没听懂,最后便就扯着耳朵给拽出去了。 出门的一路上,胡安和哎哎呀呀叫着疼,口中唤着,“轻点,轻点。” “活该。”韦翠娘啐了他一口,“要你屁话那么多。” 胡安和嘀嘀咕咕,“……好姑娘都不骂人的。” 话没说完,韦翠娘的手下力道又重了三分,胡安和连忙改口,“哎哎哎轻点,我错了,你骂不骂人都是好姑娘,天仙下凡,这还不成吗……” 两人打打闹闹走远,屋子里终于又安静下来。 第66章 章六十六 阮言初简明扼要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半年前, 舅母生产, 果真是个儿子。原来的时候她对阮言初不错,是因为他读书好,她盼着阮言初以后能中个举人, 光耀门楣, 让她也跟着享福。但自从小儿子出生之后,舅母的心便就变了。 阮家毕竟是外姓人, 这是个外甥, 不是侄儿,到底隔了一层纸, 不够亲近。况且自从她将阿梨发卖掉以后,阮言初便就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连个笑模样都没露出来过。孩子没出生的时候她还能忍着, 但知道自己有了儿子,能传宗接代了后, 舅母便就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阮言初书读得好,而且瞧着轻轻松松,好像没费多大精力,舅母便就想当然地以为,她的儿子也会这样聪明, 以后会更加有出息。儿子是亲儿子,外甥是别家的外甥,这样两相对比, 这个不冷不热的外甥似乎也就没什么用了。 阮家舅舅是个没主见的,软弱可欺,舅母又泼又混,再加上枕边风一吹,舅舅便也松了口。 阮言初看着是个和气的样子,但骨子硬的很,没等舅母发话,他便就主动离了家。舅母性狠,既然撕破脸,便就原形毕露,一文钱M.xIaPE.cOm